「話雖如此,可太后已經把這事定下了,又怎麼好改?」
「你先順著她的意,把錢糧押送到天川河,再尋個機會跑了就是。」葉蕭懿簡單答。
南望想了想,「這是不難,但天川河的動亂又如何交代?」
「這你不必擔心,我自會另外派人去那邊守著。」
「好。」南望答得也隨意。
「你就不問我為何一定要你去?」葉蕭懿突然好奇起來。
「你自有你的道理,只要對東源有利,我都不必多問。看你這樣,我倒還欣慰些。」南望的深紅衣擺在風中揚起,「我平定了江山,治國之任你可得擔好了。」
葉蕭懿就笑,「我自當盡力。」
「南望,」葉舟突然開口,「我早上出門匆忙,衣服穿得少,現在覺著有些冷了,你先回去拿了披風等我。」
「你怎麼不同我一起走?」南望半開玩笑道,「莫非是隨意尋的藉口,就為了支開我,想偷摸同陛下去醉花閣?」
葉舟二話不說又敲了一下南望的額頭,南望捂著痛處滿臉委屈,「我走我走。」
看著南望走遠了,葉舟才轉頭問葉蕭懿:「押運錢糧同樣是把她支走,你又為何一定要她去北境?」
葉蕭懿笑著搖頭,「北境荒僻,太后早就想棄之不理,說是會派人去,只怕讓他們去了就回,那我們盼來的機會豈不白費?在外邊除了南望,誰還鎮得住他們?」
「但有太后的旨意在……」
「你低估自家妹子了。」葉蕭懿抬眼望向南望離去的方向,「她是我選出來的大將軍,我信她。」
出城那日,大雪給整個凌蒼城披上了素白的衣衫。南望領著軍隊向葉蕭懿辭了行,轉眼卻見北顧上了自己身旁的轎子。
「……」南望一個白眼翻畢,目光投向葉蕭懿,「我不去了。」
第9章
若非周圍人多,葉舟早已將手中的玉簫往南望頭上招呼了。
「又胡鬧。」他只能低聲斥道。
南望裹緊身上的雪狐披風,不情不願嘀咕:「前幾日口口聲聲說不去,現在怎又巴巴跟著?再說,傳說中不是很能打嗎,躲轎子裡算怎麼?嬌弱?……真是凍死老子了。」
北顧掀起轎簾看了英姿颯爽的大將軍一眼,笑了笑,開始和自己下棋。
葉蕭懿在城樓上目送南望離去,眼中是藏不住的不捨。她這一走,又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再見。但為護她周全,也只能如此。
一旁的焰離嘆了口氣,暗自握緊北顧臨行前交給他的玉佩。
而葉舟則抬起手中的玉簫,吹起了東源軍歌。
悠然的樂聲越過城樓,越過十里長街,越過剛關上的朱紅城門,傳到南望的耳朵裡。
葉舟一年前便練了單手吹簫,如今不但能成調,裡頭那些複雜心緒也能叫人聽得一清二楚。南望握著韁繩的手不由得顫了顫,眼眶一片溫熱。她卻又深吸一口氣,生生把眼淚忍了回去。
身邊轎中傳出一道好聽的男聲,「怎麼就哭了?」
南望咬牙,「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
「哦,那便沒哭吧。」悠閒自在的語氣,倒是能想到那人雙手環胸半靠著墊子的模樣。
一口氣就這麼堵在了南望的胸口,可她卻也只能狠狠沖轎子翻個白眼,順道擔憂自己會在途中被他氣得拔劍。
直到軍隊消失在茫茫大雪中,徹底看不見了,葉舟才將玉簫放下。
城樓上只剩下他和焰離二人。
「蕭懿藉此機會調走了太后多少人馬?」葉舟神色平淡,「還未過半,是不是?」
焰離沉默了好一會兒,沒說「你都知道了」一類的廢話。面前這人本是東源大將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