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願同我再去一次塞北?」北顧突然問。
「……什麼?」南望有些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後又不大明白,「這是為何?」
「建軍營是一項大工程,在白羽林邊上不可能不引起北溟的注意,或許再次開戰也是難免。眼下除了你,還有誰能擔得起帶兵的重任?」北顧道。
「可我們在朝中的地位如此高,在北邊亦是十分有名望,若是長時間結伴在那處,只怕會有人認為我們有不臣之心。」南望竟沒有立馬拒絕,而是有些遲疑。
「不臣之心?」北顧覺得有些好笑,「若沒有我們,哪來東源的天下?我們的不臣之心要有早該有了。」
南望想了想,「倒也是。」
「那你這算是答應了?」北顧將話題繞回。
南望微微皺眉,為難道:「可若真要如此,恐怕還得是你去向葉蕭懿說。」
北顧爽快同意了。
聊了幾句下來,誰都沒提那晚在燭光下的一吻。
南望覺得或許北顧是想讓她把那當做一場夢,醒了便過去,是而她也不再那麼彆扭,在北顧問她要不要一道下船去湖邊走走時便答應了,可心底卻莫名有一絲失落。
葉蕭懿早就命人在湖邊燃起了篝火,火上架著整隻的牛羊,下邊的灰裡還埋著紅薯玉米。一道溝渠自湖裡引出來,水中漂滿了盛著陳年佳釀的酒杯。幾塊毯子鋪在渠邊的草地上,葉蕭懿正和大臣們坐在上面玩笑著,酒籌投入筒中叮噹作響。
葉舟和焰離只坐在旁邊聊天,沒有要喝酒的意思。焰離見北顧和南望下船來了,便沖他們招了招手。
葉蕭懿的目光跟過去,卻見北顧沒往這個方向走,而是帶著南望去了另一邊,他便覺得胸口有些悶,卻是喝多少酒都無法紓解。
「唉。」焰離嘆了口氣,用只有他和葉舟能聽到的聲音道:「南望就這麼把我的北顧搶了去。」
葉舟叼著不知從哪摘的草,瞥了焰離一眼,吐字有些含糊,「原來你兩個還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呸,別瞎說。」焰離趕緊否認,「我不過是覺得他如今對我這麼冷漠,有些落差罷了。不過也沒關係,」說著就對葉舟開起了玩笑,「我現在不是有你嘛。」
「呸。」葉舟把嘴裡的草吐掉,「我對你可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你這麼說可就傷我心了。」焰離仍假裝認真。
第27章
北顧領著南望走到湖的另一側。這處已近村落,離停船的地方稍遠,喝酒行令的喧鬧聲也變小了許多。
青草被兩人踏在腳下,踩出窸窣聲,偶爾驚得幾隻花花綠綠的鴨子奔出草叢,搖擺著跳進湖裡。野芍藥在他們腳邊一路盛開,粉的白的紫紅的參雜著,散發出濃鬱的香氣。
他們在湖邊的大石頭上坐下,春耕的村民背著草簍經過,見這兩個衣飾華貴的年輕公子如此不拘,不由得又多看幾眼。南望今日穿了絳紫色外衣,與北顧的一身黑色倒也合襯。
「你想什麼呢?」南望叼了根狗尾巴草,沖看著她發呆的北顧揚了揚下巴,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沒什麼。」北顧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你這樣子和葉舟還真是像。」
「我哥哥啊,」南望笑笑,「他一般來說可沒我這麼野。這幾年來似乎是修身養性還是怎麼,整個人端得很。」
葉舟將南望從小慣到大,兩人感情從來就深。南望若遇到什麼麻煩,第一時間便是去尋她哥哥,而葉舟也總有能給她解決問題的法子。
是以她提起葉舟的時候,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如同初升的太陽那般明亮,也許她自己都沒發現。
可北顧卻看得愣了神。
他突然覺得,自己也想在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