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要不要繼續住在學校?”唐梵覺得要是去校外住校,開支一定很大,當即心下就肉痛了起來。
“住,繼續,還有黃曉娟不是麼?”蕭語忽然又笑了起來,“她應該是倀鬼吧,‘為虎作倀‘的倀。”
“安全麼?”沈年覺得唐梵這麼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孩子和那什麼鬼住在一起,想想就毛骨悚然。
“倀鬼不會傷人,只是一個餌,讓人上鉤而已。”他拍拍唐梵的肩膀,道:“你上鉤的時候,我會救你。”
唐梵咧開嘴剛想道謝,卻被蕭語一句話噎住。
他說:“好了,這筆買賣我們談個價錢,既然唐梵你是沈年的朋友,我給你九折怎麼樣?”
“你收錢的?”不是應該義不容辭地除魔衛道麼!
“收啊,自然是收的。人家其實都叫我蕭老闆,老闆麼,哪個不收錢的?再說了,幹我這行的人都歷經生死啊,錢一定是要的比較多,但是你是朋友,熟人就少收一些,要不八五折?”他眨著眼睛,滿含笑意,伸出手來“五千怎麼樣?”
“……其實我寧願去跳樓。”
“哎呀,女孩子跳樓最不好看了,你不知道人死後的魂就會保持死時的樣子麼?腦袋血肉模糊的多難看啊……”
“我想推你下樓。”
“哎呀,這是謀殺,你已經成年了,要負刑事責任的。”
“……”“五千怎麼樣?”
“五千怎麼樣?”
唐梵此時已經從那家花花綠綠的寵物診所回到了自己的寢室,幫著月耀匆匆整理了一下東西,然後黑著臉坐在自己的鋪位上。她心裡所憂愁和擔心的,並不是獨自一個人和所謂的倀鬼在一起,而是蕭語滿帶輕佻的語調在不斷地強調那句——“五千怎麼樣?”
五千你個頭!她當時就想爆出一句粗口,但是覺得得罪一個異人不好,特別是將來可能是自己生命保障的異人。
五千啊,對於她這個學生來說,並不是小數目,雖說和小命比起來差太多,但是——那是五千啊,她到哪裡去弄?打電話向父母要?這個怎麼說得出口。五千差不多是白師大的學費了,哦,五千還可以買多少杯酸奶啊?大概可以吃得她想吐了吧。
平白無故飛來一樁禍患,什麼鬼樓什麼倀鬼,現在在唐梵眼裡倒不是太過可怕,可怕的是五千的酬金。應該是解決完事件之後才會給錢的吧?這樣就好,那倒不怕蕭語因為她不給錢而不救命了。唐梵露出頗為滿意的笑容,躺了下去,心裡想的竟是怎麼拖延給錢、怎麼賴賬、怎麼死皮賴臉以及蕭語的反應和之後的種種應對措施。
其實若是唐梵知道以後她拖著不還錢的後果竟然是那樣,現在就絕對不會想著這些,而是會去搶銀行還上這筆酬金,後來的結果告訴她,不能欠蕭語的錢。當然,現在唐梵並不能預知未來,所以想好主意後,很寬心地睡去。
月耀暫時沒事,黃曉娟是那什麼倀鬼,但並不能害她,腦中唧唧歪歪的念頭也乾乾淨淨,而且蕭語又說她涉險的時候會來搭救——那麼她還慌張什麼?不得不承認唐梵的心理素質不錯。
閉著眼睛,她不知不覺中慢慢睡去,睡得很沉。而本不太做夢的唐梵繼續夢見那一幢暗紅色的小洋樓——又是這裡。
這座樓她隱隱記得些什麼,但是,又罩著一層霧氣,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她在夢中恍然,原來自己不止一次夢到這裡了麼?誒,她竟然知道自己在做夢?
夢裡不知何時,四周的景物看得格外清楚,卻抬頭望不見太陽或者月亮。她看見蓊蓊鬱鬱的荔枝樹投下漆黑的影子,而隱在黑色影子之下的是一個粉紅色的人,從頭到腳都裹著粉紅色的紗布,緊緊貼住人身,勾勒出一個修長的身形——那是誰?唐梵忍不住想去看看清楚,卻見一雙漆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