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宋雪宜仍淡淡地說,她卻不知道這句話對方歌吟一生影響有多大。
就在這時,江中突然出現一艘急帆,三葉快艇,江水極急,而這四艘極小的船艇,也航駛涉急無匹。宋雪宜臉色大變,一揚手,四、五名恨天教的女孩子已到了宋雪宜身側,宋雪宜迅快而鎮定地向這幾人吩咐了一些話,眾人即返去辦事,只聽船板上下腳步交錯,顯然十分匆急,方歌吟問道:“師母,什麼事?”
宋雪宜道:“恨天教蒐集有各家各派的資料與行蹤……除長空幫外,恨天教可謂第一大教……只是近日武林詭波迭起,一些行蹤不明而且為數甚是可怕的武林高手,神出鬼沒,不知何幫何派,還有血衣幫、天殘教、金衣派和現存的十二大門派在血河派大舉殺戮後,尚存九大門派中的崆峒、桓山、黃山三派,盡被殲滅,而不知兇手是誰……武林中有如此可怕的實力,有什麼企圖,我一直在追查此事,現下那四艘舟子,便是那一幫人馬復現,也是這懸案的線索,我們決不輕易放過……”
宋雪宜忽抬目望向方歌吟道:“我們終須仍得一別。你還要追尋血河派和你仇家的下落,我們就此別過……這裡放下舟子劃去,靠岸西走,可到嵩陽一帶,據悉那兒桑書雲要約車佔風、嚴蒼茫等四奇見面,敢情是為了血河車重現江湖,聯手挾制‘武林孤子’任狂報復的事……你可去跟長空幫,桑書云為人磊落,決不會袖手不理的。這樣追尋血河車的下落和殺父仇人,反而是捷徑……”
方歌吟還想說話,採雪宜冷冷一揮手,“譁”地一聲,舟子已放落江中,宋雪宜淡淡地道:“你去吧。”
方歌吟呆了半晌,再不說話,“咚咚咚”叩了三個響頭,飛落舟中,宋雪宜忽自襟裡拿出一冊舊帙,扔向方歌吟,方歌吟一手接過,對不明所以,宋雪宜淡靜地道:“這是我綜合各家之長,研得攻守快慢四式,這四招乃天下武學之精華,舍此莫屬……你要好好研究…”
這時已近冬天,江氣甚寒,有一層淡淡冒起的霧氣,宋雪宜說完,掌力一催,舟子划水而去,隱於霧中。
宋雪宜待舟子不見後,又呆了半晌,直至侍女在她耳邊說話,她才如夢初醒:“追不到啦?”
“追不到了。”
“哦。”宋雪宜長長呼了一口氣。太陽已沒入雲層,變化千萬,遠處河岸蘆葦一片白。
這時他正在茫茫江上,一個人,一把劍,他的心情正如他的處境。
他一人踴踴前行,不覺已到了嵩陽觀一帶。
方歌吟忽然想起嵩陽觀有著名的漢柏,大數百圍,是漢代之物;嵩陽觀在中嶽太室南麓,一磚一木,都甚有古意。
他雖想觀賞這罕見的古蹟,更重要的是,他想在嵩陽觀中尋得長空幫的蹤跡。
他進入嵩陽觀時,日影西斜,他據這幾日山下所見的道人謂:觀中香客近日曾發生格鬥,他心想可能與長空幫有關,所以便飄然趕去。
漢柏古意蒼茫,但古木蒼蒼中,卻猶吐新綠,生機盎然。
樹下有兩個人,在靜靜地下棋,一人是眉需皆白的老者。一是書生打扮,文士氣態的青年人。
樹旁還有兩人,一箇中年婦人,大眸子,常禁不住要笑,用手去掩住嘴巴,可以想見年輕時風姿定必很美;另一人似位商賈,眉清目秀,可惜大腹便便,實在太胖了一些。
方歌吟他沒注意,走過去向那對奕棋的人拱手道:“打擾一下。”
那老者抬目道:“啥事?”
那年輕書生卻定力非常之高,居然連頭也不抬起來一下。
方歌吟恭謹地道:“敢問老丈,前幾天這裡是不是發生格鬥事件?”
老者愣然道:“是呀。”
方歌吟問:“那些打鬥的人,都還在不在左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