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針她們沉默下來。
“姑娘是否喜歡從這些彩畫上採寫畫本?或者長壽另外給您畫個花樣?姑娘儘管講來。”長壽殷勤地說。他的目光有別於宮中年久的宮監的混濁,注視穿針的眼神裡閃了一點火星。
穿針求畫心切,低眼絮絮細說著。長壽大有興致地細問穿針是何想法,用何種絲線、意待以何法挑繡。然後,用筆在紙上飛快地勾勒畫草,洋洋灑灑。穿針不禁暗歎,這人既心靈手巧,又博學多才,成了閹人真是可惜了。
不知不覺已是黃昏,長壽完成了手中的圖,滿意地交給了穿針。穿針和珠瓔謝了,送他到庭中,方慢悠悠地出了果園,說說笑笑地來到了芙蓉洲。
芙蓉洲畔楊柳垂地,水煙凝碧,重重樓臺參差,倒影波中,四周澄澈空明,真令人胸襟漱滌,不著一塵。
穿針心情愉悅,拉著珠瓔倘徉在柳蔭間,想起家鄉泥石路兩邊的柳樹,淡淡而愜意的笑浮現在臉上。
不經意抬頭,前面一群宮人正顛著一座步輦過來,上面一身杏黃,悠閒坐著的正是晉王肖彥。
穿針臉色大變,慌忙扯住珠瓔:“咱們走別的道。”倒退著轉另一石橋走,繞過一帶短紅欄,方來到通往荔香院五色石砌的羊腸小徑。
因為心虛,穿針這一路走來已是香汗涔涔,雙腳無端的痛起來,兩人愈走愈慢。珠瓔憐憫地看著秀眉緊蹙的穿針,在前面彎下身來,說道:“我來揹你吧。”
穿針並未應答,惶惑不安地望著前方。珠瓔疑惑地順著穿針的眼光看去,晉王的步輦不知何時停在了前面,晉王正揹著手朝她們走過來,嘴角含著一縷笑,看起來心情不壞。
倆個人雙雙跪地,晉王一手扶了穿針,打量了她一番,英爽之氣溢於眉宇。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可否讓本王看看?”
玉娉婷 寂寂花時閉院門(一)
穿針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畫卷,雙手呈上。
肖彥展開,饒有興趣地看了一回,問:“畫得極好,是誰畫的?”
“奴婢想繡花樣,請畫工描了幾幅。”穿針低言回答。
肖彥點頭,將畫卷起,順便交給了穿針旁邊的珠瓔,雙眼炯炯地凝在穿針的臉上:“你叫什麼名字?”
“龔穿針。”
他們不止一次的肌膚相親過,距離那麼近,其實遠隔千山萬水,遙不可及。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並不奇怪。
“穿針……”肖彥勾起一個燦爛的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他的眼光落在她的腳上,沒有半點的猶豫,彎身就將穿針抱了起來。
穿針低呼,一手下意識地去扶他的脖頸。猶在廣袖揮動間,驀然的有一片溫軟貼在她的唇上,恍惚中,肖彥已經撤回,那觸感小雞啄米似的,穿針還是清晰地感覺到了那吻的存在。
“摟住我。”
肖彥的聲音好似蝶撲叢林,他的手臂環著她,讓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胸,他的心跳響徹她的耳朵。穿針的眼前一陣暈眩,手卻不自覺地攏了過去,她聽見他表揚道:“對,這樣很好。”
眾目睽睽之下,穿針僵直在他的懷裡,心也被狼狽地糾成一團。望著那張才第二次看到的臉,夕陽的一縷光芒閃爍在肖彥的臉上,眼眸和笑容都是一片溫柔。
肖彥抱著她穿過屏門,一直抱進了臥房,並將她毫不費力地放在了床榻上。
穿針掙扎著想起身,她聽到了簾鉤落下的聲音,對面的瑣窗輕輕地被人在外面關上了,她甚至還聽到了屏門關閉的聲響……還在起身的同時,肖彥的身子重重地壓了下來。
他的手指在她的腰間緩緩滑動,隨即用力一扯,嗤的,腰間繫著的淺紅長帶,自他的手中落下,飄落在了地面上。
那聲音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