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她心情好,穿針最瞭解。
“靜竇寺那邊有廟會,姐,我跟你一起去。”引線興高采烈的,還拍了拍她的肘,“放心,我不會告訴爹的。”
“我可走不快,你別嫌我慢就好。”
“可以僱馬車啊,爹剛給了點這月的花銷。”
“姐,要是真不夠我可以揹你走,以前我可是背過你的。”
看著穿針忙碌的背影,引線又加了一句。
穿針莞爾笑出聲來。
玉娉婷 雲想衣裳花想容(一)
三月三日的盤水兩岸,桃花兒盛開,杏花兒怒放,河邊長滿了鮮嫩的水草。水又綠得像翡翠,水面上露出小荷尖尖的角,成雙逐對的青蛙呱呱叫著,真是煙橫水際,春意空闊。
自晨起,踏春的人群絡繹不絕行進在道路上,車馬轆轆,笑聲不斷。姑娘們皆已換上從底箱裡翻出來的春衣,成群結隊的走,呼朋喚友地逗鬧著,還有口吹柳笛的少年肆意地驅馬來往,揚起一路飛塵。
時已過午,自靜竇寺的遊人仍然絡繹不絕。穿針姐妹倆在寺外下了馬車,聽得悠悠鐘磬聲,徑直往寺門走。
靠近寺門的地攤上,琳琅滿目的貨品一下子吸引住了引線,引線緩步流連,終於停止了行走。
“姐,你進去燒香,我在這等你。”
穿針點頭。她出生不久親生父親病死,母親抱著小穿針改嫁給光棍龔父,接著引線和慶洛相繼出生。穿針理解引線的想法,於是她讓引線好生等候,自己順著人流往寺內走。
三月裡的靜竇寺香火甚旺,燒香敬神的人們並肩連臂,林立如堵。好容易輪到了穿針,穿針就地跪在蒲團上,手執燃香拜了三拜,將手中的燃香插在面前的大銅香爐裡,又合掌閉目默唸一番。
忽然她感覺膝下有什麼扯拉了一下,她不由睜眼低頭去看。原來自己剛才只顧下跪,將身邊人白袍衫的一角給壓住了。那人正在起身,一張年輕的臉轉過來,穿針正對上一雙深邃幽黑的眼眸。
穿針大窘,略顯慌亂地站起身,輕聲道了歉,臉頰瞬時騰起了紅暈。
白衣男子淡淡的稍作示意,穿針也失措地想回頭走開,後面擁堵的人群頃刻將他們淹沒了。一時間穿針被夾在其中,周圍人煙影動,紛至沓來,讓她險些被擠倒在地。
一雙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昏昏濛濛中穿針跟著那人走,那高大的身影在前面劈開一條道,讓穿針很快地突出重圍。
香殿外空氣清新,穿針長長地吁了口氣。回身望時,那高大的身影不見了。
穿針在香殿門口張望了片刻,才慢慢地往寺外走。
寺外林蔭道上,只見四五名少年匯聚在引線的周圍,口中吹著柳笛,一時間柳笛聲大作,有如百鳥在柳林中縱聲和鳴,合著他們手中陣雨一般急疾的鈴葉陣響,匯作一片歡聲。慌得路人忙忙避向道路兩側,閃躲不迭。
“都是幷州赫赫有名的無賴惡少,姑娘小心著!”有人見穿針急著往那邊趕,好心的勸阻她。
穿針哪顧得這些,還沒走近,一少年恣意的手快伸到引線臉上了。
玉娉婷 雲想衣裳花想容(二)
“姑娘如此美貌,我可是有情人呢,快快隨我回家,包你金銀掛滿身,受享不盡。”
引線鄙夷地扭過臉,繼續往前走,另一少年趁機拽住了她的衣袖:“他家有錢哪比得上我有才情?姑娘,輕分羅帶,萬種風情柔似水,說的就是你啊!”
“這裡桃花眾多,哪有這枝香?可惜桃花也寂寞,姑娘還是跟我們走吧。”
“滾開!”引線惱怒地甩了袖子,有少年趁機抓住她的袖,一拽將引線拉到了胸前,眾無賴狂笑。
引線揚掌,啪的打在那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