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管家的馬車等在外面,問道:「少爺,少夫人,回哪裡?」
李諾想了想,說道:「先回家吧,搬點書去宋府。」
宋佳人多看了李諾一眼,看樣子,他似乎是想要在宋府長住了?
她嘴唇動了動,最終也只是默默的上了馬車。
就在馬車向著李府駛去時,一道年輕的身影,已經來到了長安某座衙門前。
經門房通稟之後,名為趙河的吏部年輕掌固,緩緩的走進這座高大的官衙,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雖然他身在六部之首的吏部,卻只是一個看管倉庫的末流小官,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才能掌握有真正的權柄……
穿過一道儀門,又走過幾道長廊,他來到一處高大恢弘的衙房前。
一名官員將他帶入衙房,然後退出去,關上房門。
趙河站在一處屏風前,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屏風後的桌案旁,坐著一道人影。
他看了一眼便低下頭,不敢再看。
沒過多久,屏風後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何事?」
趙河抬起頭,連忙說道:「回大人,半年前,您告訴過下官,若是有人查閱清河縣令顧文翰的卷宗,就立刻來向您稟報……」
屏風後傳來桌椅摩擦的聲音,似乎是那人離開椅子站了起來,問道:「有人查顧文翰的卷宗了?」
趙河道:「大理寺卿李大人的兒子,剛剛去了吏部,調出了顧文翰的卷宗。」
他望了一眼屏風後面,心中好奇,這位大人何等身份,為何對一個已死的小小七品縣令這麼在乎?
屏風之後,一道身影重新落座。
今日的早朝之上,因為李玄靖兒子遇刺的事情,一年前顧文翰的案子,也被舊事重提。
那刺客與顧文翰案有關,有人調取他的卷宗,並不稀奇。
只是調閱卷宗的話,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顧文翰死有餘辜,又是借的李玄靖的刀,任誰都查不到他這裡,恐怕就連李玄靖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事情。
這時,那趙河猶豫片刻,忍不住說道:「大人,您吩咐的事情,下官一直記在心裡,下官斗膽問一句,您什麼時候把下官調離吏部……」
「急什麼?」
屏風後的聲音淡淡道:「掌固雖然只是一個小官,但也是一個磨練伱的好位置,如今大夏官場這麼複雜,處處危機四伏,不靜下心來打磨幾年,以後如何在官場生存?
「你是本官的同鄉,本官以後還要用你,可不想你這麼快就死的不明不白,成為別人升官路上的踏腳石……」
「可是……」
「別可是了,你以為排名末位的進士,能留在長安很容易嗎,正常情況下,你最多領個下縣的縣尉,吏部掌固雖小,卻在朝廷核心中的核心,日後升遷調動都很方便……
「朝中難得有一位本官的同鄉,你只要好好為本官做事,等再過幾年,你的心性磨鍊好了,本官自然會幫你,保你十年之內,至少官升五級,若非你是本官同鄉,還沒有這個機會……」
趙河掰著手指計算,他現在是九品,再升五級,就是從六品,雖然距離他位列朝班的夢想還差一些,但往後的日子還長,只要有靠山,飛黃騰達是早晚的事……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一天,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接連磕了幾個頭,激動道:「謝大人,謝大人!」
屏風之後,那道人影搖了搖頭,說道:「你看,本官剛剛說什麼,你又忘了,你給我記住,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是為官者的基礎,哪怕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讓別人看出來……」
「是是是,下官謹記大人教誨……」
趙河從地上爬起來,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