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
他走進縣衙,看到縣衙院子裡,裴縣令,張縣丞,王縣尉老實規矩的站在那裡。
另有兩名穿著官服的男子,站在他們面前,其中一人,手中捧著一張黃紙,似乎在宣告著什麼。
李諾就只聽到他說,長安縣令裴哲翫忽職守,玩鬧公堂,停職一月,罰俸半年,縣丞張嶽,縣尉王鐘沒有及時糾正主官之錯,也有失職之實,罰俸三月,以示懲戒,如有再犯,從重處置……
三位長安縣衙的主官,只能規矩的站在院子裡,老實受訓。
將那張黃紙交給裴哲,兩位官員就趾高氣昂的走了,李諾走上前,裴哲一臉苦澀的看著他,無奈道:「公子,這下不好了……」
李諾從裴哲手中接過那張黃紙。
這是一張詔令,抬頭是「中書門下」四個字,說明這份詔令是從三省直接發出的。
詔令之上,毫不客氣的指出了裴哲三人的失職之罪,雖然沒有明著提李諾,但句句都在說李諾。
玩鬧公堂……這不就是點他呢嗎?
雖然他是當朝大理寺卿的兒子,但李諾自己沒有功名,也沒有爵位,說到底就是一個普通百姓,是沒有資格代替縣令上堂審案的。
這一點,李諾一直都知道。
朝廷的律法中,對此也有明確的規定。
這一個月來,他之所以能順利的審案斷案,是因為這件事情雖然違律,但危害性不大,再說又是為民做事,有關部門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有一個好爹。
就像是李安寧一介女流霸佔刑部,也沒有人敢多嘴一樣。
這件事情不上稱,沒有二兩重,一旦認真起來,起碼裴縣令一個翫忽職守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今年的政績考核,恐怕也會受到影響。
關鍵是朝廷依法辦事,誰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可傻子也能看出來,這是針對李諾的,裴哲等人只是受了牽連。
李諾對他們抱了抱拳,說道:「抱歉,是我連累你們了,朝廷罰伱們的俸祿,我會雙倍補給你們。」
張縣丞誠惶誠恐,立刻道:「公子千萬不要這麼說,能為公子辦事,是下官的榮幸,就算被朝廷責罰,下官也願意。」
官場之上,最穩固的關係,不是一起做出什麼政績,而是一起幹過什麼壞事。
貪官之間的關係,往往要比清官之間穩固的多。
給公子做事,公子最多記得他的功勞。
但是為公子受過罰,他還會記得自己的苦勞。
不過是三個月的俸祿而已,如果能換來公子的同情,根本算不了什麼。
這一紙詔令,徹底打亂了李諾的計劃。
雖然詔令上沒有明著說不讓他繼續審案,但如果裴哲他們還這麼給他開綠燈,他們屁股底下的位置也就坐到頭了。
換句話說,他被封號了。
正常情況下,要修法家,必須透過科舉,取得功名,獲得官身。
哪怕只是個小小的縣尉,也能光明正大的修法,不怕任何人挑刺。
三省中誰膽敢阻撓,李諾就敢找父親告狀。
但眼下……
他還真沒辦法。
他和李安寧,都是在正常的框架之外修法家,朝廷封他的號,合理合法。
只不過,他審了一個多月的案,判過不少權貴子弟,也沒有出什麼意外,偏偏今天……
李諾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豬頭似的臉。
李沅……會是他嗎?
今天的案子,李諾是沒辦法再判了。
他剛剛走出長安縣衙,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李沅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