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議!」
「附議!」
大殿左側,一群義憤填膺,比雲陽侯還憤怒,像是死的是自己兒子的人,是大夏的權貴們。
不像朝臣們分成數黨,整日互相攻伐。
大夏權貴向來同仇敵愾,是朝堂上最大也是最凝聚的一股力量。
而大殿右側,和他們爭吵不休的人,則是一群御史。
幾乎每一次的朝會,這些御史們都會以各種罪名,彈劾大理寺卿李玄靖。
他們雖然權力不大,但嘴上從不留情。
不過,這次李玄靖被權貴們聯合攻擊,他們卻出人意料的站在了李玄靖的一邊。
即便李玄靖現在根本不在朝堂。
等到權貴們的聲潮小了一些,一位侍御史道:「雲陽侯之子李沅,向來行為放肆,為禍長安,半年之前,因為被書院的同門檢舉作弊,便將其活活打死,難道不是藐視律法嗎?」
一位監察御史走上前,說道:「李沅生性放浪,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善女子,這件事情的起因,亦是他強搶良家在先……,雖然沒有官身是不能開堂審案,但歸根結底,他也是為百姓做事,其心向善……」
御史中丞最後站出來,徐徐說道:「擾亂公堂,無視律令一事,念在他沒有惡意,可不予追究,不過,即便雲陽侯之子李沅罪行累累,罄竹難書,也當由朝廷審判,不是他能隨意處置的,依律的確當斬。」
正當眾人以為御史臺要為雲陽侯說話時,御史中丞話音再一轉,說道:「不過,其父是大理寺卿,官職正三品,依照「官當」的規矩,倘若大理寺卿願意引咎辭職,那麼便可以免去其子一條死罪……」
大殿之上,傳來一陣譁然。
大理寺卿是當朝三品文官,可以說是位極人臣,於律法之上,當然也是有特權的。
只不過,文官的特權,要遠遠低於權貴。
同樣是正三品,雲陽侯只要爵降一級,就能為兒子抵一次死罪。
但大理寺卿,卻要辭去全部官職,才能做到同樣的事情。
御史臺此計,可謂一石二鳥。
救李玄靖的兒子,扳倒李玄靖。
和李玄靖相比,長安這些權貴,才是大夏的頑疾。
李沅早就該死,當初御史臺聯名彈劾,也沒有什麼結果。
李玄靖的兒子,只是做了朝廷早就該做的事情。
當然,他親手殺了李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如果不嚴懲,這些權貴們不會答應。
即便是他們,也只能盡力保住他一條命。
如今的世道,敢修法家,且願意修法家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他們不願意看到又一位法家弟子落得那樣的結局。
如果能順便扳倒他的父親李玄靖,那自然是更好了。
就是不知道,心狠手辣的李玄靖,會不會為了自己的獨子,而捨棄他現在的位置?
御史臺打了一手好算盤。
但這個提議,雲陽侯顯然並不滿意。
他抬起頭,一臉怨毒的問道:「如果死的是中丞大人的兒子,你能放過殺死你兒子的兇手嗎?」
御史中丞道:「雲陽侯不要轉移話題。」
雲陽侯厲聲道:「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御史中丞一臉不屑:「本官的兒子要是這麼畜生,不用別人動手,本官親自為民除害!」
「你!」
「你什麼?」
……
權貴們雖然不好惹,但御史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敢當著李玄靖的面彈劾他,敢在金殿之上,將監國的皇子罵個狗血淋頭。
論吵架的功底,朝中無人能出御史臺之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