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耗損巨大,漸有不支態勢,此時若再戰,憑一雙赤手空拳,又有幾分把握?
縱是如此,也有可行之事——
“我去看看,你……能行吧。”
夏侯瑾軒望進他眼裡,是信任,也有一絲憂心,讓他難以說不。
二人對視片晌,便是踟躇也漸消磨,後者緩緩點頭,任姜世離獨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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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離回來時已近丑時。
夏侯瑾軒一直擔心他,見人平安回來才算鬆口氣。
而看他難掩疲憊,嘴唇卻抿直成線,便知有事,道:
“發生何事?”
姜世離接過他遞去水囊,默默灌了口。
他看了眼孩子,見睡得熟,一揚手,對夏侯瑾軒道:
“出來說。”
夏侯瑾軒會意,跟在他身後出了巖洞。
姜世離直領他到一棵樹旁,才道:
“你看。”
夏侯瑾軒不疑有他,凝神望去,卻不覺何處古怪。
“姜兄?”
姜世離看他片晌,搖頭道:
“你這樣不行,把靈氣放出部分再看。”
說著額前閃爍,似清風拂過,現出紅紋來。
夏侯瑾軒心中微動,情知不妙——
姜世離在他處療傷,一直隱匿氣息,村中無人知曉他身份。
然有人伺機而動,欲迫他現出魔氣,想來別有居心。
此事非同小可。
夏侯瑾軒放出靈氣,再睜眼看去,頭皮一陣發麻。
從面前這樹到林子裡,隨處可見蛛絲的線結,在暗處發出熒綠的光。
夏侯瑾軒眼神微閃,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或想到了誰。
過去,有個女子擅使蠱毒,她叫結籮,來自苗疆。
結籮總是笑稱她身邊有許多可愛的寶貝。
她拍拍手,就有好些裹藏劇毒的綠蛛圍攏過來。
真是讓他們吃盡苦頭啊。
正出神,身旁一陣微微響動。
姜世離踏前一步,向他道:
“你留下。”
便往前去。
夏侯瑾軒嘆息聲,依言退到洞口,忽見姜世離頓住腳步,身形微晃。
他一手扶正樹幹,單手支額,肩背稍稍下傾。
暗處看不清他神情,卻知他一心逞強,定是頭痛又犯了。
夏侯瑾軒一時顧不得其他,匆匆佈下道結界,就往姜世離處撲去。
“怎樣?”
他摟著姜世離肩背把人撐起,兩手送出道靈氣。
這蚩尤魔息原是霸道,然久經消磨,倒也堪堪容得了夏侯瑾軒的靈力。
姜世離得他助益,勉強壓下心頭躁動,緩過口氣,道:
“……可以。”
夏侯瑾軒聞言,皺眉道:
“就沒見你何時‘可以’過。”
他這話說的熱切,姜世離卻微偏過頭,像沒聽見。
夏侯瑾軒無意戳穿他,只是把人架起,往回走去。
二人年紀相仿,身量倒差許多。
姜世離見他吃力喘氣模樣,搖頭道:
“我沒力氣,在這坐下就是。”
說著掙開夏侯瑾軒,靠在樹上向下一滑。
夏侯瑾軒搖頭嘆息聲,岔開話題道:
“姜兄原是想去哪裡?”
他陰差陽錯入了仙門,道法卻荒廢二十年,眼力自比不得姜世離。
方才見他徑自往林中去,想是已有線索,正欲一探究竟。
“這線……縱有千絲萬縷,總有源頭,想必姜兄已成竹在胸?”
姜世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