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了我一眼,嘴唇發顫。
我無力笑了笑,聽到車裡傳來一把蒼老的聲音。“既然不舒服,就上車吧。”
車伕對裡面那人說道:“莫大夫,已經到丞相府了。”
“陛下,先進去休息一下吧。”小路子面露關心,我抬頭看了眼匾額,假裝勉為其難地點點頭,讓小路子扶著我進府。
到得門口敲了門,門口小廝先是看到白髮鬚眉的莫大夫才看到我,有些不敢置信地揉揉眼,隨即反應過來便要通報,我讓小路子拉住他,喝道:“不許通報!”
說來怕沒人信,這還是我第一次來丞相府。
去臣子府上一般只有兩件事,一件是公事,如紅白二事,另一件便是私事,如我想見煥卿時。
裴錚這人,府上無紅白二事,我又不待見他,因此便一直沒有來過此處。
如今看來,與我想象的卻不大相同。
我本以為,裴錚府上應是珠光寶氣極盡奢華,畢竟他有一輛那樣千金不換的馬車,可到了地方一看,也不過稀鬆平常,頂多是比別處雅緻一些。
我心裡彆扭著,想見裴錚又怕見到裴錚,便先不讓下人去通報,莫大夫要給我把脈,我收了手淡淡道:“我沒事了。”
莫大夫大概也對我的身份心裡有數了,並沒有多說什麼。
“莫大夫,不知裴相得了什麼病?”
“小人匆匆趕來,尚未檢視,仍不知情。”
我哦了一聲,亦步亦趨跟在莫大夫身後朝裴錚的臥室走去。
丞相府只住著裴錚一人,裴笙長住宮中,雖有時過來卻也不經常,因此府中下人不多,看上去顯得空曠。
我到了臥室門口停下,看到窗戶開了條縫隙,便駐足窗外偷看——呸!寡人看哪能叫偷看!叫光明正大地從窗縫裡看!
莫大夫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回瞪了他一眼,他便默默進屋去了。
我是想看看裴錚,但是又不想讓他看到我,所以只能這樣做嘛……
可這一看,我迷惑了。
背對著我站在床前的那人,一身淺色長衫,玉帶束腰,外籠紗衣,黑亮長髮如絲綢垂於肩後,看那身姿修長挺拔,定是裴錚無疑——他不是病了嗎?站在床前做什麼?
莫大夫在床前檢視了一番,對裴錚道:“相爺,小公子的傷勢無大礙,調養幾天即可。”
裴錚聽了這話,似是微微鬆了口氣,聲音也輕鬆了不少。“有勞莫大夫了。春蘿,送大夫。”
候在一邊的侍女應了一聲,便送莫大夫出門了,我急忙往旁邊一躲,忽聽到裴錚嘆著氣朝床上人說:“你這回又是偷溜出來了嗎?”
“如果你們讓我來,我就不用‘偷溜’了!”一個嫩生生的童音帶了三分脆生生的清冷,聽得我小心肝一顫,酥麻酥麻的。那話說得真好,他要讓我看,我也不用偷窺了。
裴錚坐到床前,掖了掖他的被角,柔聲道:“大家都只是擔心你的安全,你一個人小小年紀,走這麼遠的路不怕遇到壞人嗎?”
“再壞能有你壞?”孩子哼了一聲。
裴錚失笑搖頭。“你母親會擔心的。”
“不會,她放心的。我留字條說來帝都找你了,你回信說收到了就成。”
“你這是先斬後奏吶……收到了……”裴錚一聲輕笑,“當自己是信件嗎?你真是太頑皮了。”說著抬起手。
“奸臣,你再捏我的臉我就告訴別人我是你的私生子!”
晴天霹靂!
寡人……寡人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摔杯啊!
不帶這麼玩人的!
至於讓寡人一天失戀兩次嗎!
不對……
裴錚這裡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