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
這七年裡,中原之上原先風風火火傳的各色關於那小孩的版本,隨著時間的推移,歲月的侵蝕,逐漸消磨,石沉海底。
如今中原大陸上,走在燈火小街上,已經極少聽得到關於七年前的那件轟動中原的大事了。時隔變遷,現今人們口中傳的飯後談資,不過是些凡間亦或是修界的各色奇異傳聞。什麼哪家的子弟攀上了修真界掌門的親事,一躍成龍,納入核心弟子,天材地寶享之不盡;什麼地方的修真家族一夜之間被隱士的高手滅門之類的。
總之,人們重複他們與生俱來的習性。喜歡說些近來的新鮮事,尤其是些奇聞異談。對於尋覓不到謎底的往事,漸漸會淡出他們的視野。
中原腹地,有一處極為平坦的去處。那裡鬱鬱蔥蔥,長滿了樹木,整片森林已然看不出歲月留在他身上的痕跡。
若是經歷過七年前鎮南山驚變的修士路經這裡,定然會有所喟嘆。七年前,這裡原本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其名乃是赫赫有名的鎮南山。
七年前的那一夜,在這裡,他們曾經親眼目睹了那一幕蓋世神威。
那柄雪白的神劍,已經成了深烙在他們心底的記憶。
一劍,如蒼雪!
除了某些人,沒有人知道,那一道神劍出自何處。
此刻,就在這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前,一抹高大的身影默然佇立在那條大河邊,目光幽深,不見深底。他的身邊,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雪貂,正四下跳躍,毛絨的前肢想要抓住眼前一隻不斷在它眼前晃動的蝴蝶。
半響,那隻雪貂停止了捉弄蝴蝶的動作,怔怔將目光投向身側的那抹身影上,嘴裡發出吱吱聲。
微風習習,吹動那人的披肩長髮,咧咧輕舞。
那抹身影一動,輕嘆說道:“雪,我們有好些年沒到這裡了吧。”聲音中,淡淡透出一股追憶的情緒。
那隻被叫做雪的雪貂,吱吱幾聲,似是回答了那人的問話。撇過了頭,也跟著向那森林望去,吧眨著眼睛,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我們走吧。”那人忽然輕聲道。
衣襟輕輕飄動,那人一步都不回頭,低著頭朝森林外一側小路走去。身後的雪貂眼見那人離去,吱吱數聲,似乎表示內心不滿情緒,拔起腿快步跟在他身後。
半天的行路,也不知走了多遠。漸漸的,前方出現了一處幽靜的山谷,山谷內雲霧繚繞,脫塵之意極甚。那人走到這裡,也不抬頭,下意識的邁開腿,走進了山谷內。
這裡,對他來說已經熟悉到心坎裡了。
繞過山谷內一處處充滿生機的小樹林,隨著眼前景物的變化。一口山洞,出現在了他的視野內。
山洞內沒有什麼值些銀兩的東西。一口蒲團,一座石臺,幾落石凳,以及擺在洞內深處一臺表面平整的石床,就再無它物。
那些出現在外出苦行修士起居的事物,在這石洞內淋漓呈現。
那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幾步走到蒲團前盤膝坐下。然後,從他的懷裡,摸出了一本封面已經掉了色的藍皮書卷,一頁頁翻了開來。
這本書,已經跟隨了他多年,早已有些感情。他沾著手翻開書頁,極為小心翼翼,生怕一時不小心,將書頁給弄破了。這本書上,一頁頁文字下都刻畫著栩栩如生的人體影象,其上被標註無數紅點。每一點,都是人體的各處經脈,要穴。
那人片刻就沉浸在書內的世界裡,連剛剛隨他進洞的那隻雪貂,也仿若無聞。
褪去了稚氣,那張初現成年人應有的鋒利輪廓的臉上,星目皓眼,劍眉入鬢,模樣雖不說俊美異人,但剛毅的臉龐凸顯的一股力道,使得他看起來格外耐看,稍微俊俏。
曾經那些知道,或是見過甚至熟悉他的人,就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