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捂著嘴笑道:“唉真是,古人說,一日不見思之如狂。可是,哪裡比得上咱們皇后娘娘?才一個時辰不見萬歲爺,就想得這般…”
聞之,譚允賢的臉頰上就飛起了兩朵紅暈,眼底眉梢,也染上了緋色,嬌嗔地橫了丁香一眼,笑道:“在他面前,你也敢這般放肆?”
丁香“噗嗤”一聲兒大笑了起來,以一個朋友的姿態斜睨著譚允賢戲謔道:“瞧瞧這醋吃得!怎麼,您擔心萬歲爺對奴婢日久生情?”說到這裡,她又煞有介事地嘆息了聲兒道:“允賢啊,你真是變了!”
譚允賢歪著頭看她,笑問:“變了?你倒是說說,我如何變了?”
丁香也裝出一副思考的模樣,仰臉思忖了須臾後,她握住了譚允賢的一隻手,話語卻莊重起來道:“允賢,你變得患得患失了。萬歲爺若是看到你這樣,心裡會有多安慰,多歡喜你能想得出來嗎?”
譚允賢伸過另一隻手,蓋在她們交握的手上,微笑地點了點頭,含笑與之對視,此時無聲勝有聲,彼此心照不宣。
忽的,荷香歡喜的喊聲撞入她們的耳膜,“娘娘,漱芳齋到了!”兩人猶如被醍醐灌頂似得醒過神兒來,異口同聲道:“啊,到了?”
荷香咯咯笑道:“可不,娘娘馬上就能見到萬歲爺送上的禮物了!”說著,她人已從座位上站起身與丁香一起,伺候著譚允賢走下了馬車。
“娘娘,慢點走,當心腳下。”丁香在她耳畔低語,說著,那雙攙扶著譚允賢的手臂又護住了幾分,荷香也照著她的樣兒護著譚允賢。
一進漱芳齋的門兒,隔著一道黃瓦紅磚的屏風牆,譚允賢便聽到了令她百感交集,驚喜不已的話語聲兒。
“唉,也不知這個譚皇后是何方神聖,竟這般得萬歲爺的歡心,竟要在冊立皇后之前,專門為她聘請民間的戲班子來賀歲添喜。你不覺得奇怪嗎?碧娘,你不覺得允賢有點反常?”
“什麼?”
“自從今年中秋節,我們在西塘與允賢話別後,就再也沒有得到她任何訊息。往年,我們雖也有分別,但每次離別後她都會給我們來信!這次卻…我,她該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王道長的話還未說完,就引得陳碧娘一陣兒數落:“呸呸呸,老不死的,趕緊閉上你這烏鴉嘴!允賢在外行醫,懸壺濟世多得福報才是,哪裡像你,就會招搖撞騙!我可告訴你啊,這裡可是皇宮,你最好管住你的臭嘴,別再信口開河沒個正形兒。要是得罪了宮裡的人,我們整個戲班子都得跟著你栽跟頭。屆時,你怎麼洗刷自己的罪孽”
“嘁—就你像喜鵲會說話,會討喜得了吧?你也該長腦子想想現實啦碧娘,她一個柔弱的女子,獨身在外行醫,難免啊不會遇到些故意找茬,欺負她獨身的不正經流氓地痞。她,她又不會拳腳怎麼會不吃虧?啊怎麼會不吃虧?到底是我烏鴉嘴,還是你太天真?”
話音剛落,只聽得王道長的一聲兒悽慘無比的叫喊。隨後,便是陳碧娘潑辣的話語,“老不死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你還!還不快滾去化妝,在這裡磨嘴皮子,待會兒皇上和娘娘來看戲,你…”
“譚皇后,譚皇后,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麼主貴!”
王道長嘟囔的聲音也不小,漱芳齋屏風牆外的譚允賢聽得一清二楚,樂得她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兒來,一張秀麗臉龐憋得通紅。
原來,這就是祁鎮送我的禮物。師傅和碧娘他們竟也不知皇上為何偏要請他們進宮演戲。呵呵,他這麼做,真是要給我們雙方驚喜啊!
丁香脆生生地喊了一嗓子“皇后駕到!”譚允賢在她們的攙扶下,隆著半大的肚子從屏風牆後面繞到了院子中央。正巧,就與出來接駕的王道長,陳碧娘打了個照面兒。陳碧娘驚呼了一聲兒“允賢!”
王道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