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他對那號碼太熱悉,閉著眼睛也能替她撥號。
電話一接通,陳紫�就對女兒說:“孟芸,你寄回來的支票,我們已經收到了。”
“啊?”她驚愕地睜大眼,抬頭卻看到狄亞戈神秘的微笑。
“尚軒該交學費了,幸好你記得這件事。”陳紫娟這下鬆了口氣,本來女兒出國了,她不想再讓女兒心煩,誰知女兒是如此貼心。
“嗯,對啊……”何孟芸強迫自己平靜以對,以免被母親聽出端倪。“媽,我可能過一陣子才回去。”
“沒關係,你玩得快樂就好,這幾年真的辛苦你了。”
母女倆又閒聊幾句後,何孟芸才掛上電話,轉向狄亞戈問:“你什麼時候寄出支票的?”
“我也不知道,我交代法藍去做的。”他聳聳肩,不以為意地說:“我想你的母親可能會需要錢,既然我綁架了她的寶貝女兒,付點代價是應該的。”
“我不想欠你人情,我要還你錢。”她不是花瓶、不是娃娃,更不是被包養的女人。
“好啊!你用笑容還我,笑一個給我看。”
“你!”她氣憤極了,她是說真的,他還在跟她開玩笑!
“我或許不知道怎麼愛一個人,我只知道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還希望常常看到你的笑容,如此而已。”他忽然正經起來,說了這麼一段正經話。
她無言以對,不知該做何感想,她實在怕了他,複雜又單純的他,狡猾又真誠的他,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每天都讓她心情起伏,就快守不住恨他的界線,就快抓不住自己的心了。
“我去上班了,想我的話,隨時打電話給我。”他握起她的手輕輕一吻,隨即轉身走出房門。
望著他背影,她忽然想從後面抱住他,但是她當然忍住了,光為了自己有這種衝動,就已讓她心慌意亂到不行。
稍晚,何孟芸轉進書房,一邊聽音樂,一邊做編織,她的成果還不錯,已從帽子進步到手套了。
聽西班牙歌是學習西班牙文的一條捷徑,但很奇怪地,似乎每首南美的西班牙歌都是情歌,動不動就要高唱Tu Amore,我愛你。
她一開始聽不習慣,但那歌聲悠揚,情感豐富,聽著聽著,她心頭某一處也被打動了。
若非在這種情況下留在阿根廷,她一定會瘋狂愛上狄亞戈,事實上,她必須用盡所有意志力,才能把自己的心從愛河拖上來,緊緊守著不要再陷落下去。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也不知道能守到何時?要知道那防線脆弱到不堪一擊啊。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敲門聲響,走進來的是法藍,那位金髮如陽光的秘書,但他碧藍的眼神沒有溫度,看著她彷彿看著花瓶。
“何小姐,恭喜,你即將成為林奇夫人。”法藍拿出婚禮企劃書,包括新娘的婚紗、禮服、捧花,以及當天的婚宴、教堂和飯店,內容鉅細靡遺。
林奇先生要求他負責這項工作,他再怎麼不願意也得執行,誰叫他是個最盡職的秘書。
“多謝,但我覺得沒什麼好恭喜的。”何孟芸明顯感受到他的敵意,這男人是怎麼回事?她是哪裡惹到他了?
“你哪裡不滿意?林奇先生對你這麼重視、珍惜,他甚至要娶你為妻!”法藍說到最後,嘴角有點扭曲,在他那張俊俏的臉上不太協調。
她正視他的眼,她可不是被嚇大的。“我沒有要求他這麼做,我是被逼的。”
“能被林奇先生所愛,任何女人都會因此感激老天。”他說得有點酸澀,心底更是抽痛。
“偏偏我不是!”
“那你想怎樣?”
“法藍,請幫助我回家,我不屬於阿根廷,更不屬於林奇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