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惡賊,還不來見你家少爺!”
黑影業已去遠,你想他這麼喊叫,不是等於白吠嗎?其實大謬不然,只見那黑影兒,猛地一轉身,卻逕往邵穀人這邊飛快的回來了!
你道那黑影是怎麼能夠聽到的,原來邵穀人那句話,是藉著他的上乘內功傳送的,是以那黑影離得雖遠,卻句句聽得清楚。
一眨眼工夫,那黑影已來得切近,只見他站在遠遠的水面上說道:“你是哪兒來的野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來打擾你家姑奶奶!”
嬌聲連瞠,鶯啼燕轉,不由得使邵穀人嚇了一跳,心想:“天呀!還是一個女的!”又想道:
“那聶廷虎是高郵湖裡一個粗野水賊,怎麼會有這等輕功的女子,甘心置身於汙泥之中呢?如果不是他哪一夥的,我適才不是有些太莽撞了嗎?”
但是人家既然反唇相罵過來了,嘴巴上可也不好軟下去呀!隨即說道:“我且問你,你如果是個潔身自好女子,為何竟向那賊窩裡鑽?”
那女的又反問道:“我一高興到哪裡!就到哪裡!與你何干?”
好厲害的妞兒,竟然想用激將法,探聽人家的來意,你想邵穀人,英雄少年,冰雪機警,豈會上了她的圈套!只聽他說道:
“古語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向那賊窩裡鑽,便難保不和那群賊人同流合汙,你想,一個攀賊附匪的人,還不可人人得而誅之嗎?”
那黑影透過明亮的水面,可以看出,曲線玲瓏,豐滿熟潤,她站在那淺淺的波頭上,身子不住的跟隨著起伏的浪尖,上下起落。
她聽見邵穀人這麼說,不覺嘿嘿冷笑了一聲,說道:
“好一個食古不化的書呆子,懂得個一鱗半爪,竟然也在姑娘面前賣弄聰明,姑娘我且問你,青蓮‘出汙泥而不染’,你可也曾聽說過嗎?”
好一張善於巧辯的小嘴,可是她的語氣漸漸地平和了。
邵穀人暗想:“她辯得多麼得體,多麼不卑不亢,我可怎麼回答她呢?………有了,我就先軟一軟,給她點甜頭嚐嚐吧!”
遂即說道:“姑娘若能出汙泥而不染,在下自是無限欽敬……可是聽姑娘的口氣,似乎也是那片燈火樓舍的主人,不知姑娘好端端的,為什麼和那聶廷虎在一起?”
那黑影兒聽這人的口氣不知為什麼忽然軟了下來,遂也以溫和的口氣說道:“難道公子叫我回來,竟是為的問這兩句話嗎?”
紅臉少年邵穀人心忖道:“是的麼!難道我叫人家回來,就是為的問人家這兩句話嗎?……不!當然不是,我是準備用我手中的‘霸王鞭’來殺我五行幫的仇人的……
可是人家的口氣也軟了下來,語意之間,似又不苟同那‘水底青蛟’聶廷虎的素行,這可倒是怎麼作答?“
黑影見岸邊人沉吟不語,說道:“我問你,你為什麼罵我們的‘碧湖莊’是賊窩,聶廷虎和你有些什麼仇怨?”
這妞兒也真夠厲害,邵穀人的巧計,不僅沒有使人家入殼,自己的行藏卻沒有一步放鬆。
邵穀人也說道:“我說你們的‘碧湖莊’是賊窩,自然有我的道理,可是聽姑娘口氣,似是潔身自好的典型,我為姑娘置身汙穢的聶廷虎周圍,不勝惋惜!”
那黑影似乎莞爾笑了笑,一個縱身,雁落平沙一般,飛上岸來,以銀鈴一般的聲音,嬌滴滴說道:
“瞧你這人真是奇怪,聶廷虎固然是多行不義,可是我在碧湖莊,與他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麼替我惋惜呢?”
邵穀人不覺心中三號,心想:“想不到聶廷虎身旁竟然有了一個不和他同流合汙的人,那麼她倒可以成為我報仇殺敵的助手呢!我該好好地灌她一些迷湯,樂為我用才對呀!”
遂即說道:“姑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