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們組練民團,保衛鄉里,紳士應命,酒醉飯飽之後,以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當即離席就道。
不料剛剛跨出大門,後面的紳士還在簇擁著的時候,一箇中年商人,滿臉篤誠哀告之情,跪倒平川,磕頭如搗蒜。
雲夢和尚雲遊四海,當即明白他必然有所請求,隨即和聲說道:“施主何須如此多禮,有事儘管道來!”
中年漢子方才慌忙起來,哀告說道:“小的張梯沿,安徽裕漢人氏,家中薄有田產,平時樂善好施,食客成百,經常川流不息,愚夫婦,中年無子,僅有小女一人,名喚張芳芳,年方十八,薄有姿色,平日謹守閨房,減少外出。
去歲正月,愚夫婦帶領小女,前往娘娘廟,燒香還願,一來求子,二來為小女禱告,許配才子佳人,誰料還願之後,回家路上,被強賊所劫,生死未卜。
後來強賊又窺視小的家產,把愚夫婦‘掃地出門’,州府畏於強賊武功高強,勢力廣大,無能為力,小的遂流落此間,做點攤食生意,聊以餬口度日……
小的後來探知強賊巢穴乃無名洲汪海洋,人稱‘水豹子’……今日聞得大和尚等高人仙駕蒞止,小的斗膽請大和尚格外施恩,為小的尋女報仇,收復失產,則小的畢生香火供奉大和尚……。“
雲夢見他已把失親、失產、痛仇說了一個大概,當即止住他說道:
“施主說哪裡話來,吾等雖為出家人,惟仗義行俠,念我佛慈悲,投身人世,拯救世人,不計恩怨,施主有難,能力所及,自當為汝痛刃血仇。”
中年漢子當即千恩萬謝而去。
雲夢和尚等既慨允為這張梯沿尋女報仇,是以來到無名洲。
惟無名洲“水豹子”汪海洋的巢穴,早已被秦宛真和石菱搜遍,何以未見張芳芳的蹤跡,此事原也有一原因須待說明。
“水豹子”汪海洋人生奇矮,平時本不喜愛漁色,此事乃與太湖三煞胡云天、胡云地、胡云人三兄弟,關連至大。
這太湖三煞為海南幫總舵之下的第一號香堂,三煞本領高強,手下亦復高手雲集,勢力何等廣大。
“水豹子”汪海洋與三煞雖同為海南幫“海天白鯨”苗光宗的嫡系,然彼此之間,貌合神離,三煞時有爭取長江無名洲之意,而礙於幫規,未便動手。
太湖雖然三萬六千頃,水域廣大,但如何能抵得上無名洲扼長江咽喉,上下行旅,日過千萬,財源自較太湖為多。
是以惹起三煞眼紅,暗地準備把“水豹子”除掉,三煞兄弟互掌長江太湖二處要地,氣勢自然與侷促太湖不可同日而語。
“水豹子”汪海洋心術陰詐,早已看得出太湖三煞的用心,惟無確鑿證據,也不好在“海天白鯨”面前告發。
兼之自己又畏懼三煞勇冠海南的六枚“太陰魔鈴”,遂投其所好,在長江下游沿岸,遍搜上好女色,獻與三煞,用以買好於他。
因之裕漢張梯治之女,張芳芳便為水豹子所擄,與十餘閨秀,星夜送至太湖三煞胡云天、胡云地、胡云人去了!
雲夢和尚、雲中道人、玄雲仙尼,和下一輩的邵穀人、石劍鳴、秦宛真、石菱、姚淇清一行男女八人,雖恩怨在身,卻能笑語從容。
一路在歡愉的氣氛下,向太湖進發半天功夫,已見金烏西墜,玉兔東昇,下店安歇,知此去太湖不過尚缺一日行程。
練武功的人,不管在如何雜亂與勞累的情形下,都能心飲神清,安祥睡去。
這日只有邵穀人在店房中,因念老父身陷囹圈,作為人質,內心裡有著一絲不安,是故尚遲遲未能入夢。
惟聽房頂掠過一絲風聲,朦朧睡眼剛剛睜開,一個紙彈,竟然自窗隙之間彈入。
邵穀人何等機靈,紙彈未接,疾然騰身,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