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兩步遠的地方。
羅昭容道:“再上前來些。”
張幼然只得又往前一步,羅昭容拉了她的手,細細地看了又看。輕輕嘆了口氣,美麗的眉眼間竟然浮現出幾分輕愁來。
果然是故人麼?這是什麼故人?到此,張幼然可以懵懂。許櫻哥卻看出些端倪來了。羅昭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要求見一見張幼然,朱後也不可能沒有理由同意這次相會,羅昭容更沒必要故意當著她的面對著張幼然來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場相見。
許櫻哥正自揣測間,就見羅昭容笑看著她道:“小三兒媳婦,我得了一品絕品蓮花,養了好些年才開花,近日開得極好,可惜不能移動,論理該請皇后娘娘移駕過來賞一賞的。但娘娘病著,我也不敢擾她。聽聞你畫得一手好丹青,往日裡你要在娘娘跟前伺疾,我也不敢耽擱你。既然今日有惠安她們守著,你也有空過來,正好請你描下那蓮花的風采,敬獻給娘娘,也讓我儘儘心,你也可以盡孝。你看如何?”
許櫻哥的任務裡可沒有留在這裡畫畫一項,初入宮伺疾時羅昭容面目猙獰地命人打死宮女的表現至今還令她記憶猶新,她不可避免地就往陰謀詭計上頭靠了,當下便要婉拒:“娘娘,妾身許久不摸畫筆,技藝生疏了。心裡掛著那邊,更是下筆不穩。若是畫得失了真,倒是掃了娘娘的興,娘娘何不請個畫師……”
羅昭容微笑著打斷她的話:“小三兒媳婦,你可是在害怕我這芙蓉宮中有東西會吃人?”
到底是瘋子老皇帝的寵妃,隔著輩分身份,便是康王妃也不能與她直接對上的,許櫻哥忙站起來俯身道:“娘娘說笑了。”
羅昭容垂了眼皮子道:“我可不是說笑。我光明正大地從皇后娘娘那裡把你們請了過來,可是還要囫圇送回去的。若叫你們在我這裡出了事兒,休要說皇后娘娘不饒我,便是聖上跟前我也脫不掉干係。”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櫻哥不能再堅持,因見靜容、靜慧垂眼不動無任何暗示,只得道:“妾身自當勉力而為。”
羅昭容翻臉如翻書,立即露出個笑容來:“果果,你帶著南國公夫人過去。我留三娘子說說話兒。”
早前迎她們進來的那個大宮女立即笑吟吟地過來請許櫻哥:“南國公夫人,請。”
張幼然見她要走,又急又慌,怯怯地喊了聲:“三嫂?”卻被羅昭容一手拉住,含笑柔聲道:“你這孩子,不過些許的功夫也忍不住,難道你這輩子都要靠著嫂子過活?”
許櫻哥只好吩咐張幼然:“你好好地呆在這裡,聽昭容娘娘的話,不許亂走也不許失禮。我稍後來接你。”留了靜容在此候著,自帶了靜容前去。
張幼然只得含著兩泡眼淚可憐兮兮地目送她出去。羅昭容見許櫻哥前腳出了門,轉頭便收了笑容命靜容:“你去廊下候著。”再轉頭看著張幼然輕聲道:“可憐的孩子,你還記得你母親麼?”
張幼然吃了一驚,眼淚都嚇得縮了回去,小心謹慎地看著羅昭容結結巴巴地道:“記不得了。娘娘識得她?”
羅昭容憂愁地笑了笑,道:“她,她是我的一個親戚。這些年不是我不管你,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曉得你過得不好,卻不好越過皇后娘娘去。”
她從不知道自己母家還有親戚,而且還是宮裡的昭容,張幼然心亂如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羅昭容卻也沒說得太假,許櫻哥跟著那叫果果的大宮女繞了兩圈,在一個更小些的池子前頭停了下來,許櫻哥看時,那株所謂的絕品蓮花卻是一株色彩豔麗的藍蓮花,果然也算是少見,開得也真是不錯,入畫是極清新雅緻的,由不得就有些手癢起來,又暗忖若是能尋到品質極佳的藍寶做就一隻簪子,不知有多美。果果女官見她被那花吸引了,便微笑著道:“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