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鉛,沉甸甸的,透不過氣來。
還是朱火黃打破沉悶,問道:“戈平兄!這十多年,你是隱居,還是在不停地尋找你所要尋找的人呢?”
戈平說道:“我帶著靈丫頭的娘,攜帶著一些珠寶,連馬也不敢騎,悄悄地離開了上蔡。當時我沒有悲痛,我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肩上揹負得更沉重了。為了我,已經有多少人付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如果我不能做好這件事,我何以對那些因我而死的人?”
朱火黃嘆氣說道:“小靈子!聽到沒有?這叫做活著的人比死的人更要苦痛,你爹承當了這份無處可訴的苦痛,並不比你那苦難的十八年好過啊!”
戈易靈倚在戈平的膝上,低低的叫道:“爹!”
馬原接著問道:“戈爺!這十多年你一直沒有在江湖上露面,是隱居在何處呢?”
戈平搖頭說道:“沒有。我固然要為使命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我因此隱居,那豈不是與死去沒有兩樣麼?我和內人扮成鄉下人,我們下定決心,也就是我前面說的,我這一生只有一件事,就是尋找兩位世子,把摺扇交給他們,為此,我和內人商量,我們要往何處去?”
冷月輕輕說道:“茫茫人海,戈伯伯!這真是不知從何找起呀!”
戈平說道:“我們商量的結果,通衢大邑,我們不去,一則容易被人認出我們的身份,再則兩位世子決不會棲身在熱鬧的市廛。我們專走深山,專找人煙杳至的廟宇。”
戈易靈忍不住說道:“爹!那樣的路程,我娘受得了嗎?”
戈平沉痛地說道:“是的。那樣的路程,三五天你娘尚可以勉力支撐,日子一久,她實在是承受不了這種的辛苦。可是,你母親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反倒時時安慰我、鼓勵我,直到有這麼一天……”
戈易靈緊張地叫起來問道:“爹!有一天怎麼樣?我娘她沒事吧!”
戈平拍拍戈易靈的頭,滿臉肅穆之情說道:“靈丫頭!孩子!不要這麼激動。人的一生註定就是要受折磨的,我們必須要有這種打算,這樣你才能活卜去。要不然,我們隨時隨刻都會倒下去的。”
戈易靈咬著自己的嘴唇,血絲從口角溢位來,她挺坐起來,沒有再說話。那意思是說:
“你說吧!我準備承當最大的苦痛和磨折。”
戈平點點頭說道;“靈丫頭!你放心,你母親並沒有那麼容易的就死去。”
戈易靈這才哇地一聲哭出來,滿嘴鮮血,其狀極慘。
冷月用手絹輕輕地拭著戈易靈的血漬,她輕輕地擁抱戈易靈,低低地在耳邊說道:“易靈姊!你不覺得伯母是多麼的偉大嗎?你應該堅強得像她的女兒啊!”
戈易靈閉上眼睛,微微地點點頭。
戈平接著說道:“有一天,我們走在一個不知名的深山,因為我遠遠地看到深山裡有一縷浮雲,像是炊煙。我想,這樣的深山,人跡杳至,如果那是炊煙,那真是好的隱居所在。
即令找不到世子,說不定也可以遇到世外的高人,請他為我指點迷津。就衝著這麼一股信念,我牽扶著你母親,朝深山的更深處前行。可是這時候你母親卻坐下來了。”
戈易靈睜開了眼睛,瞪著。
戈平說道:“這是你母親告訴我,是她第一次告訴我,她實在不能走了。”
冷月倒是急了,連忙問道:“那一定是伯母到了實在不能忍受的地步了。”
戈平黯然說道:“她是一直在忍受著痛苦在瞞著我,其實她的腳早就已經磨起了水泡,水泡又破了,又沒有敷藥治療。唉!在那樣的深山裡,也沒有法子治療啊!當她解開了鞋襪和腳布,真叫我嚇得叫起來。”
戈易靈忍不住叫道:“可憐我娘……”
下面的話,再也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