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李牧一起睡,再蓋兩個被子就有些熱。李牧這人火力壯,非常壯。
有一天,容探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問李牧:「你見過你爹麼,就是容大人。」
李牧愣了一下,臉上頗有些不自然。
當初真相揭露,對容探的打擊不可謂不大,李牧甚至慶幸當時情況危急,他們的存亡危在旦夕,也因為此,沒留給容探一點時間去追究這件事。等容三爺死了之後,因為他們曾一起殺敵,共同闖過鬼門關,容探自然不好再去追究那件事。容探雖然一向心大,但對這件事並不是不在意的,所以李牧很小心翼翼,很少提及和此有關的事。
容探道:「你可不準再欺我瞞我,我只是問問,不生氣。」
李牧便點點頭:「見過……」
容探果然一副又吃驚又果不其然的表情:「什麼時候見的,見過幾次?」
「最多也就一年一次。」
「一年一次,那就是見過十幾次了?」容探說:「我竟一點都不知道!」
「我和老師傅有心瞞你,你自然不會知道。」
「我就說呢,別的質子在都城,雖然也回不去,可他們的爹孃總會來看他們,我就納悶我爹孃怎麼不來看我,還以為他們冷血無情呢。搞了半天,人家只偷偷見自己的親兒子呢。」
李牧訕訕的,說:「當時瞞著你,也是不想你知道傷心。你是直腸子,怕你知道了沉不住氣。況且我真的已經把你當做容氏的兒子了,原來也是想著回到東河之後好好輔佐你,從未有過他念。我爹要殺你的事,我並不知道。」
容探道:「不怪你,我自己親爹都那麼待我,何況你。」
「老師傅還是很疼你的,他心裡對你愧疚很深,只是他對你和對李渭的方式不一樣,對你嚴厲一些,也是希望你能平安長大。其實我娘……李夫人,她還是很心疼你的。那時候老師傅還沒有將我的身世告訴我,我有時候還會吃醋,覺得我娘怎麼疼你勝過疼我。」
容探對於李夫人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李夫人在生下李渭沒多久就病逝了,那時候他也不過才幾歲,因為不知道是自己的親娘,所以很多記憶都忘卻了。如今被李牧提到,心下沉沉的,很不是滋味。
「你從小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因為覺得愧對我?」
李牧說:「也不全是,就是想保護你,看不得你受委屈。」
李牧說著摸上他的臉頰,繼而用大拇指蹭著他眼角嫣紅的疤痕:「我們倆生下來就註定分不清,要纏在一起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孽緣,孽緣。」容探感慨。
李牧便笑了,說:「我今日在你書房看到一本春宮集,是不是你放的?」
容探大窘:「什麼春宮集?」
「託你的福,我生平頭一回看到春宮畫,竟然是龍陽之好,原來男人跟男人之間,還能那麼做。」
「我是想讓你長點見識……」
「你是覺得我笨拙,老是親親摸摸不痛快,所以要教我,我知道。」李牧說著便不老實起來了:「咱們試試?」
「我只是讓你長長見識,我不要嘗試,你那驢玩意……」
外頭北風急,吹亂簷上積雪。容探心想,所幸他們搬到新院子裡來了,就像李牧說的:「現在你儘管叫,叫破喉嚨也沒事。」
第二天容探便生病了,臥床不起。
朱笄見他面色潮紅,嗓子嘶啞,就說:「我就說,如今正值隆冬,這裡這麼冷,該等到春日暖和的時候再搬過來,這邊什麼都沒張羅齊全,凍著少主了吧?」
容探拿被子蒙著頭,也不說話。
隆冬過去,就是初春,積雪融化過後,東河城內酒價飛漲,因為有大夫說將烈酒摻水灑在家裡可消除行屍的隱患,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