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某日比較閒,林惜南試著在練習室專心待了六個小時,站起來時已不知人間幾何,而有些比她待得更長的人都還精神抖擻地走出去。這樣的對比,實在太明顯。
於是,她決定早上起來一邊聽廣播試著翻譯一邊跳繩,半個小時;晚上睡前則在操場跑步,回顧這一天的內容,聽聽晚間新聞。蕭文翰知道她的意圖後便抽了早上的時間陪著她,不讓她聽廣播了,他來讀英語報紙給她,要她翻譯。一開始老是被他嘲笑翻了一句落了一段,後來越來越順利,竟然也能八九不離十了,倒比同傳室還有效些,估計是被刺激出來的。見英翻中挑不出她毛病了,他又開始讀中文報紙,甚至把他自個兒的論文拿出來讀,又是一個被嘲笑的過程。林惜南有時候被氣得揮著繩子追著他打,他還樂得喝了蜜一樣。鍛鍊的時間一長,效果是各種各樣的好啊。不只是體力精力上去了,心境開朗了,精神頭足了,便是氣色也好了,面色紅潤有光澤,她常常看著檔案就能聽到蕭文翰在一片寂靜中忽然咽口水的咕咚聲,通常後續就是落入魔掌慘遭蹂躪,直到星星之火即將燎原,肇事者呼啦啦一下子逃離現場,丟下一句話:“媳婦兒啊,你太誘人了,我這就賺大錢把你娶回去藏起來。”
除去自己的事情,林惜南也沒忘了蕭文翰可忙著呢。空閒又不想練習的時候,就做足份的午餐晚餐或者水果沙拉帶去公司分給整個組。這種時候並不很多,但每一次去那個累得狗一樣的開發組就跟過節發到肉骨頭似的。蕭文翰在一幫介於男生與男人之間的男性生物怨毒的目光裡跟林惜南鬧,林惜南不想在外面太親密,他就一定要纏著她摟摟抱抱。一兩次下來,林惜南學聰明瞭,一分完食物就去跟少得可憐的兩個女生扎堆,蕭文翰在別的女生面前從來都是自閉症兒童,只好一邊寫程式一邊幽怨地瞟她。這個後果自然是出錯,被組長狠批,被組員笑話,林惜南威脅再也不來了,這才收斂一些。約定好,他不纏她,但她得待在他一臂之內。
一坐近了她就有些斂不住心思,分明是拿了他的書在練習視譯,看著看著就被他專注工作的神情吸引了。濃眉輕微地擰著,眉心是一個很有味道的川字,黑漆漆的眸子裡閃著不知名的光華,隨著眼珠的移動而流動,有了生命一般,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帶得頰邊的肌肉鼓起一點點,很是可愛。她幾乎都要忍不住拿手描摹一番了,然後就有人忽然出個聲,當然,不是因為注意到她的小心思而故意弄的。
後來又發覺他們都不穿正裝的,因為這個新成立的小公司本來就這麼一個組,連個打雜的都沒有,更別說什麼制度了。於是,她也會想象一下他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是什麼樣子,很自然地就聯想到洋娃娃般的小女孩兒踩了媽媽的高跟鞋的情景。很久很久以後,她忽然再想起這時的想法會很有抽自己的衝動,因為事實證明,這人穿上西裝完全可以用某個很爛俗的罵人話來形容:衣冠禽獸。哦,遠了,那是後話了。
六月二日,林惜南便二十五了。蕭文翰本想請兩天假陪她出去轉轉,林惜南不想耽誤他,便假裝氣呼呼地瞪他:“我可是又老了一歲!這有什麼值得慶祝的!”蕭文翰卻當了真,相當鄭重地捧著她的臉看進她眼裡說:“我很遺憾沒能早幾年出生,以至於讓你等得這麼辛苦。”林惜南能說什麼?其實她也沒有一心等他,她也在做自己的事。所以,只能扭頭躲開他溫熱的手掌,抹淚罷了。後來他又常常纏著她鬧,說什麼十八歲的男人看二十一歲的女人,二十二歲的男人看二十五歲的女人,二十七歲的男人看三十歲的女人,三十歲的男人看三十三歲的女人其實感覺沒差,永遠都是優雅美麗成熟知性的,那些小動作尤為可愛,同時,還很……魅惑。他們那時都沒有發覺,蕭文翰無意間說出來的那幾個時間,恰恰是他們這段關係最明顯的幾個節點。
八月底,林惜南在蕭文翰的千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