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婚了。
我高興得覺得四周圍彷彿都是虹彩與鮮花,活著真是好。
那日早上他向我說:「我有話要同你說。」
我很覺突兀,怕他要說些我不愛聽的話,我怕他要提出分手。
他開頭的口氣也真不像是求婚,他說:「我已經耽誤你許久。」
我緊張,只得勉強笑說:「我並沒有其他事。」
他說:「他們說走了超過一年不結婚就是存心拖。」
「也許因人而異,一年也不算很長。」
「我想我們瞭解也夠深切……」
我張大眼睛等他把話說清楚。
「……我們可以結婚嗎?」
那一剎那,我幾乎癱瘓,我感動得眼睛都紅了。
「如何?」他似乎也很擔心。
「好好好,是是是。」我忙不迭說:「太好了。」
性格控制命運,兩個很理智的人,省下一切繁文縟節,決定結婚。
他沒有家長,我只有一個母親。
我向媽媽宣佈的時候,她呆住,不相信耳朵,因為她從沒聽說我有物件。
妹妹大叫,「隱瞞得這麼好!」
弟弟說:「老jian巨滑。」
媽媽說:「他人在哪裡?帶上來呀。」
我紅著臉說:「不準不喜歡他。」
這個顧忌是多餘的,他們非常歡迎古文俊。
古自然有他可愛之處,為人正直,職業高貴,樣子也過得去,弟妹因沒有大哥,立刻接受他,古說一句話,比我說十句還好。
弟弟笑,「我一向問姐姐求助是習慣了的,以後可不打算改。」
妹妹說:「你好意思。」
媽媽說:「別在古先生面前出醜。」
古文俊寂寞了許久,現在遇見這一對猢猻,哪還有不樂的。
我們訂下日子吃晚飯,安排母親喜歡的潮州菜。
妹妹居然缺席。
「怎麼一回事?」我質問。
「她跟朋友去應酬。」母親歉意的說:「那邊有長輩生日。」
啊,我馬上明白,她也有新發展。那個青年有進一步的表示。
我問弟弟,「你呢?」
「我暫時不想再找異性朋友。」
我笑,我不信,他們年輕人,一下子一見鍾情,一下子反臉成仇,什麼都快得很。
弟妹兩人做我的儐相,婚禮在深秋舉行。
婚後生活很正常舒適平淡。弟妹時常來,吵吵鬧鬧,仍然不夠零用,又希望借到車子用,偶爾也借宿一宵,喜歡來我書房做功課。
我與文俊的家便是他們的家。
希望不久將來可以聽到妹妹成家的訊息,明年她也要畢業了。
生活便是這個樣子,有高有低,很多時候,乏善足陳,越是沒有事情發生,越是幸福。而多人不是那麼想,許多人愛表現,愛攪新聞,一半是命需如此,但性格成熟沉靜的人處理感情,到底不會淪至萬劫不復場面。
母親說她以為最後結婚的必然是我,可能永遠不結,她也不覺奇怪。
「沒想到你秘密用兵。」她說。
也許我太工心計。不知恁地,我做事不大喜歡給人知道,這並不是什麼美德,這只是一個習慣。這種習慣,究竟在做人道理中,也還是小事。筆友筆友,顧名思義,便是用筆來做朋友。
用筆,當然是寫,寫成信,寄出去,對方收到了,再回信,久而久之,雙方有一定的瞭解,便成為朋友。
少年人最喜有筆友,不單可以瞭解到異地的風光人情,且可以藉此集郵。
故此在少年人閱讀的雜誌上,總刊登著一列列的姓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