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來加拿大,感覺就完全不同了,你似乎在期待什麼,得到了很心慌、得不到又不安,反反覆覆,總是找不到方向。這不是戀愛又是什麼?”
席惜詫異地張大了嘴。“我……真是這樣嗎?”
席家大嫂用力一點頭。
席惜真的迷糊了。她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沙發上,良久不發一言。
她想到自己千叮嚀萬交代,要聞德仁不要吵她,那麼,他這樣靜靜地寫信,放任她愛看不看,不是很好嗎?
她還有什麼好煩的?氣聞德仁不求她回去?這樣根本完全沒道理。
“我好象罹患經前症候群,每天坐立不安的,唉……”天曉得她以前一向以高超的自制力自豪的。
“是戀愛症候群。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如果談戀愛不患得患失的,那還叫什麼戀愛?”
“是這樣嗎?我以為……不同的人面對戀愛的態度都不一樣,有人急躁、有人冷靜、有人偏執、有人瀟灑,不是每個人都會被戀愛影響生活的。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一定要理智、審慎地檢討每一段關係,是否要從朋友進展到男女朋友、最後步入禮堂,這過程絕對要一絲不苟,畢竟,任何錯誤都可能造成終生遺憾,不能大意的。”
“你那是挑結婚物件吧?沒有碰到之前,是有很多人開出很多條件,也有很多人確實地執行了它,可如果真的戀愛了,再多的條件恐怕也都用下上了。
席惜閉上眼想了好久,越想越好笑。
一開始,她每次見到聞德仁心裡就有氣;誰教他跟柳述言是同一型別的男人,讓她很難不把氣發到他身上。
偏偏這個蠢傢伙不識相,一再地挑戰她的臨界點,明明那時候她對他的態度很不好,可奇怪的是,他卻一直說她是好人,深信她說的一切都是為他好。
愛情真的沒有道理。她如果用那種晴時多雲偶陣雨的脾氣對下屬,怕不早被罵死了:然而聞德仁卻把她的一顰一笑都當成寶。
要說什麼呢?冤家?緣分?總之,現在連她都變得奇怪了。
“大嫂。”她睜開眼,笑嘻嘻地靠在自家大嫂肩膀上。“你以前和大哥在一起時也是這樣嗎?”
“更慘。我跟你大哥雖然是戀愛結婚,但我畢竟比你大哥大兩歲,當初在臺灣的時候就常常有人問,你們家的外籍新娘花了多少錢?有沒有驗貨?是不是原裝的?花一樣多的錢,為什麼不挑個年輕的?那時候每聽一次就哭一回,跟你大哥又吵又鬧的,更有幾回談到了分手。”
“哇!”席惜不敢相信,大嫂的脾氣在家族裡是掛保證的,溫柔體貼、賢良淑德,想不到也會搞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可後來你明明跟大哥很好啊!”
“他都為了我放棄臺灣的高薪工作,寧願到加拿大做個小小工程師,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其實我當時也不是不相信你大哥、只是愛得太深,所以不安感越大,總怕有一天他會被影響,不再愛我,與其將來被他拋棄,寧可我自己放手,現在想想,真是傻啊!你不去爭取,怎麼知道將來會如何呢?”
席惜抱著膝蓋又想了很久,傾過身給自家大嫂一個擁抱。“大嫂,麻煩你跟爸媽和大哥說一聲,我回臺灣去了,有空我會再來看你們。”
席家大嫂很開心,席惜的態度很明確,她決定不逃了,勇敢去面對來得突然,卻可能很幸福的感情。
“希望下回可以真正喝到你的喜酒。”
“那就不必了。”席惜朝天翻個白眼。“這世上沒有比結婚更麻煩的事了,我患了大頭病才會再搞一次,不要,絕對不要。”當然,如果只是到法院籤個名、蓋個章,那就另當別論了。
席惜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聞德仁她回到臺灣的事,想說,又拉不下臉,不說嘛……心裡擱著一塊大石頭,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