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季蕭未的腿,驚慌失措道:“等等,我可以聽話,我我可不可以不要用這個”
季蕭未面無表情望著他,半晌才彎下身,空著的手按住了木朝生的肩膀。
木朝生頓時便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呼叫,他想要逃走,從這個世間逃走,卻最終被人拽住了命脈,折斷了骨頭。
他恐懼又崩潰,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哭,只是重複著哀求道:“我不想要”
季蕭未一句話沒說,他碰了碰木朝生沾著淚痕的面頰,動作難得很溫柔,輕輕將他額上碎髮撥開。
而後,皮肉被鐵烙燙開的聲音與他的話語一同響起來:“還想死麼?”
木朝生痛苦的哭叫聲持續了一會兒,後來便像是被中途掐斷了一般沒了聲息。
好暈。
好痛。
木朝生滿臉淚痕趴在榻上,渾身冷汗,浸溼了蓋在身上的單薄衣衫和身下被褥。
宮女桃子給他小心翼翼擦汗,語調帶著哭腔,小聲道:“你怎麼這麼遭罪,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到什麼時候?”
“沒事的……”木朝生麻木道,“早便已經習慣了。”
他早就習慣遭人唾棄和虐待,而那些傷害過他的人,都已經死了。
現下,不過多一個季蕭未。
——還想死麼?
不想,木朝生已經想清楚了,他要活著。
季蕭未……
他唇瓣無意間囁嚅著這個名字,面色陰鬱,安安靜靜想,不過多一個季蕭未。
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他給自己陪葬。
後腰上落了一個屬於季家的奴印,桃子出去之後他自己強撐著爬起來,摸了摸泛著密密麻麻痛意的地方,除卻摸了滿手血,什麼都沒摸出來。
幾個大家族的奴隸印記各有不同,陳王以前給他烙的是“陳”字,好讓人能一眼看清他的從屬,想必季蕭未也是一樣。
他摸索著找到手絹擦乾淨手上的血,忍著痛跪在榻上思索自己往後的日子。
原以為季蕭未留下他是看中他的皮囊或者眼睛,現在雙眼已瞎,他似乎對自己的面貌沒什麼興趣,不知道還能留著他做什麼。
木朝生茫然無措地輕顫著身體,又碰了碰眼睛,大片的黑暗讓他永遠處在不安的狀態裡。
他被季蕭未安置在紫宸殿的偏殿裡,殿中下人除了桃子都已經被更換過,木朝生不認識他們,他們看不起一個眼瞎的奴隸,甚至不想多費時間來找他的麻煩。
木朝生樂得無人打擾,季蕭未將他丟在這裡之後便沒有再想起過他,任由他自生自滅。
桃子偷偷來給他送藥,木朝生問:“外頭現在是什麼情況?”
桃子沒出過宮,她只比木朝生年長一歲,諸事不知,只說:“大概是新皇登基吧,那日宮裡宮外好生熱鬧,可惜你在暈著,應當沒聽見。”
“季蕭未將皇都遷到晏城了?”
桃子趕緊捂他的嘴,“皇帝的名諱怎麼能直呼呀,小阿木,姐姐知道你不想活了,但是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