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院,安慰胞姐:“大姐,你別往心裡去,黎昭就是那個樣子,她說話什麼時候好聽過。”
黎皎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弟弟,溫聲道:“我不會在意,若是在意,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黎輝聽著心裡難受,伸手握住黎皎的手:“大姐,委屈你了。我現在整日在國子監讀書,你被人欺負了都不能及時幫你。”
黎皎抽回手,正色道:“三弟,你如今讀書才是最要緊的事,別總惦記著我。你記著,只有你爭氣讀出書來,我以後才能不委屈。”
黎輝聽著又是心疼又是熱血澎湃,鄭重許諾道:“大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比父親還要早考中進士,將來誰都不能欺負了你去!”
黎皎彎唇笑了,抬手替黎輝理理衣領,意味深長地道:“和父親比什麼,要比啊,就和大堂伯比。”
大堂伯就是東府的大老爺,鄉君姜老夫人的兒子,四十來歲已經爬到侍郎的位置,正三品高官,在講究熬資歷的大梁文官體系中,算得上年輕有為了。
而姐弟二人的父親黎光文,金榜題名後進了翰林院,成為一名有儲相之稱的清貴翰林,十幾年過去,咳咳,還在翰林院蹲著編史書呢。
黎皎想起這些就心煩。
她父親高中探花,迎娶貴女,偏偏是個棒槌性子,一手好牌打得稀爛,還不如外放知府的二叔。
“行了,你快回去讀書吧,耗在我這裡久了別人要說閒話的。”黎皎推了推黎輝。
黎輝頗不快:“咱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別人說什麼閒話!”
他這樣說著,還是聽話地站起身來,告辭離去。
等黎輝一走,黎皎才徹底放鬆,斜靠著床欄露出淡淡的笑意來。
無論如何,黎昭害她被退親,將來在府中更加惹人厭了。而她雖然有了退親的名聲,可畢竟不是自己犯了錯,將來耐心圖謀未必沒有好親事。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當一輩子老姑娘,也比嫁給那樣一個混賬強。
就是黎昭這次回來,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黎皎正想著,一個丫鬟輕手輕腳走進來稟告:“姑娘,老爺已經從西跨院出來,回了書房。”
“哦,父親有什麼反應?”黎皎含笑問。
丫鬟一臉糾結,欲言又止。
“你這是什麼表情?有話便說,還給我賣關子不成?”黎皎坐直身子,沉下臉,心中莫名生出幾分不妙預感。
“婢子不敢!老爺……老爺他是笑著出來的……”
“笑著?你可看清了?是冷笑,苦笑,還是”
“不是啊,老爺一臉傻笑,好像餓肚子的人見到了雞腿,受凍的人見到了棉衣。”丫鬟想了想,總算想出來合適的比喻。
“當真?”黎皎臉上笑意褪盡,忍不住扭頭望向窗外。
窗外桃花吐蕊,春意盎然。
她就說,自從那死丫頭回來,處處透著邪性!
“姑娘”
黎皎回神,鬆開死死攥著的手帕,面無表情道:“下去吧。”
丫鬟才出去不大會兒就又迴轉:“姑娘,東府的二姑娘、五姑娘來了。”
黎皎忙坐直了身子,還沒等起身,一個穿水紅衫的少女就走了進來,少女身後跟著個黃裙少女,低眉順眼。
水紅衫少女正是二姑娘黎嬌,生得柳眉鳳眼,精神頭十足。
“大姐,我來看你了。”黎嬌開口,嘴角彎到恰到好處的弧度。
黎皎不由豔羨。
她這個堂妹,明明天性驕縱,擋不住人家命好,有一位當鄉君的祖母,從會走路起坐立行走就接受著祖母嚴格的教導。她們西府的幾個姑娘頂多是沾光去東府女學,別的是不能奢想了。
黎皎想到此,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