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之色。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黎皎臉上的關心很真切,黎嬌想到祖母最近的敲打,嘴角彎成優雅的弧度,含笑回道:“多謝大姐關心。雖然還有些疼,但今天是佛祖誕辰,為了向佛祖替家人們祈福,我總是要來的。”
黎皎面上含笑聽著,心中則覺好笑。
也真是難為二妹了,明明是張揚火爆的性子,非被鄉君拘著學什麼名門貴女的做派,結果呢,平日裡還能裝個樣子,一遇到什麼事就現了原形,畫虎不成反類犬。
黎嬌不知黎皎心中所想,想起那日她的幫忙,雖然最終兩人都沒得到好,於情於理還是要有所表示,便語帶關切問道:“那日我們回去後,大姐沒事吧?”
“那日啊”黎皎垂眸,聲音悠長中顯出幾分低落,“我向祖母他們磕頭請罪,還好祖母寬宏,不與我計較。不過二妹別替我擔心,這麼多年我早就適應了,不妨事的。”
聽黎皎這麼一說,黎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西府幾位姑娘中,她最看不起黎三,而這位堂姐則讓她不敢懈怠,唯恐一放鬆對自己的要求就被她超過了。但說到底,堂姐自幼沒了母親,又與黎三那樣的人做姐妹,也是個可憐的。
黎嬌心一軟,伸手握住黎皎的手,許諾道:“大姐,你放心,總有一日我會狠狠教訓黎三一頓,給你出氣!”
黎皎一直垂著眼,眸光落在對方那隻白嫩的手上,心中一陣反感。
給她出氣?那天她分明是被殃及的池魚,若不是黎嬌太蠢,而她正好在場被牽扯進去,如何會里外不是人?
黎皎這樣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輕輕捏了捏黎嬌的手:“二妹的心意我很感激,只是這些日子我冷眼瞧著,三妹變得和以往不大一樣了,咱們還是少招惹她吧,免得”
黎嬌冷哼一聲,打斷黎皎的話:“大姐怕什麼,那天不過是她走了狗屎運,以後且瞧著吧!”
黎皎既不附和亦不反駁,只是微笑。
這時後面傳來女孩子輕快的聲音:“皎表姐”
黎皎與黎嬌同時回頭。
一個穿綠衫的少女遙遙向黎皎招手。
黎皎停住了腳步。
“固昌伯府的杜姑娘?”黎嬌不冷不熱地問。
“是她。”黎皎已經拾級而下迎過去,與綠衫少女握住手,“飛雪表妹,我還想著咱們會不會在寺中碰到呢,沒想到在這裡就遇見了。”
原來這穿綠衫的少女正是黎皎的舅家表妹,杜飛雪。
杜飛揚與杜飛雪是固昌伯的一對嫡出兒女,乃是龍鳳雙胎,自幼與黎皎關係極好。
“飛揚表弟呢?”
“哥哥去泰寧侯府尋朱表哥去了。”
“是朱世子吧?”黎皎心中不由豔羨。
泰寧侯府是比她的外祖家固昌伯府更高貴的門第,那位朱世子她曾見過一面,端的是溫潤如玉。
黎皎不動聲色打量著杜飛雪。
杜飛雪今日穿了一件蔥綠色的衫子,料子是名貴的碧水紗,做工精緻,只可惜她膚色微黑,穿著並不顯出挑。
黎皎心中酸澀。
論相貌、論才情,她樣樣比這位表妹好,可就因為她沒了母親,便與表妹所在的貴女圈子失之交臂,平日裡還要依靠東府那位挑剔苛刻的老夫人才能參加一些宴會。
這世上的事,可真是不公平。
“當然是朱世子呀,不然還能有誰?”提起表哥朱彥,杜飛雪眼睛都是亮的,微黑的膚色亦增了光彩。
她不願與別的年輕姑娘多提心上人,哪怕是表姐也不行,遂轉了話題:“皎表姐,我聽說你們府上那位三姑娘回來了?”
“飛雪表妹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