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姑娘的人,一時忘了反應。
“李爺爺?”喬昭有些意外。
李神醫吹著鬍子問:“昭丫頭,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看看熱鬧。”
“這種熱鬧有什麼好看的?”李神醫抬手敲了敲喬昭額頭,觸及她明顯哭過的眼睛,若有所思。
昭丫頭哭了?
“你看熱鬧把自己看哭了?”
喬昭眨眨眼。
她哭了有這麼稀奇嗎?她也是個女孩子啊,就算是以前,也不是沒哭過的,今天一個兩個都來問。
不過池燦與李神醫的接連出現還是把喬昭與兄長對面相逢不相識的難過心情給驅散了,讓她重新恢復了淡定。
“我在看喬家玉郎,看到他毀了容,覺得很難過,就哭了。”
李神醫張了張嘴,四顧一眼,把喬昭拉到人群后面去,語重心長道:“昭丫頭啊,爺爺雖然不大懂,但覺得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好像應該矜持點。為了男人哭這種事,哪能就這麼說出來了?”
喬姑娘垂了眸:“嗯,那以後不說了。”
李神醫欣慰點頭。
這就對了,管他什麼玉郎寶樹,長得好是能吃啊還是能喝啊?為不相干的男人操心,才是傻姑娘呢。
他這樣想著,就聽幹孫女聲音嬌柔道:“那李爺爺能不能替喬家玉郎把臉治好呢?”
她沒有想到大哥臉上的傷如此嚴重,憑她的能力,難以治好大哥的燒傷。
李神醫:“……”合著剛才都白說了!
少女仰著頭,眼巴巴望著李神醫。
李神醫教訓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抖了抖鬍子,氣惱道:“怎麼一個個的,都求老夫給那喬家玉郎治臉?”
雖然哪怕是無人來求,他也打算替喬墨醫治的,可來求的人一次比一次讓他意外。
“還有誰求?”喬昭聞言一怔。
莫非是外祖家派人請了李爺爺?
是了,若不是這樣,以李爺爺乖僻的性子,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李神醫聞言伸出手,遙遙一指:“喏,就是抗幡的那小子!”
喬昭隨之望去,面色格外複雜。
邵明淵?
原來他有求於李爺爺,不是為了驅除自身寒毒,而是為了兄長?他願意摻和進天家的渾水給李爺爺自由,就是為了請李爺爺給兄長醫治?
喬昭一時有些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感激?似乎談不上,她再大度也無法感激親手殺了她的人。
這和怨恨無關。
喬昭遙遙望著出殯隊伍裡一身素白的年輕將軍,心中輕嘆。
大概是感慨吧,感慨祖父並沒有看走眼,那個人是值得託付終身的,只是有更多其他的因素讓他們最終走向了那樣一個結局。
隊伍已經出了城,天高地闊,走得快起來,依然有許多看熱鬧的百姓跟著,把停下來的喬昭與李神醫很快拋到了後面。
“喬家玉郎臉上的燒傷,李爺爺能治嗎?”
“這世上有老夫治不好的病?”李神醫哼一聲,隨後語氣一轉,“不過,他燒傷的是臉,治起來比較麻煩。”
李神醫認真看著喬昭:“昭丫頭,我可能要離開京城了。”
“李爺爺?”喬昭吃了一驚。
李神醫解釋道:“要想治好喬墨的臉,需要一味藥,那藥只生長在南邊海里的一種蚌殼裡,我要親自去採。”
“不能託人去採買嗎?”
李神醫搖搖頭:“不能,那是一種凝膠珠,外面是一層透明膠質,裡面是水,從蚌殼取出後若不及時入藥就會變質,沒有效用了,所以我必須親自走一趟。”
喬昭心情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