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了,還需要拿她做籌碼來換取什麼嗎?如今蘇凌蘭佔著她的身份,他若要尚公主,該去找蘇凌蘭才是。若是需要世家大族的助力,如今各大煊赫家族都想把女兒嫁給他,而葉家即便是翻了案,短期內也絕對無法為他提供等同的利益。
那就是……
她懂事早,很久之前便知道他對她的目光中有著不同於父兄的感情,一度以為他對女童有什麼變態的愛好。但他的愛意是剋制的隱忍的,如同涓涓細流,潤物無聲,從不讓人厭煩。
可為什麼會是她呢?他鎮北侯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苦放下身段來討好一個罪臣之女。何況,她這年紀,也與他不相配啊。他怎麼會對她產生這樣深厚的感情?
可能是他始終把她當成了那個“泱泱”?所有感情都是對著泱泱的吧。
她苦澀地想著。剛才真是恍惚了,才會以為這樣的好都是對著她。
那個“泱泱”多半已經故去。作為“替身”的她,與他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
他會有一個配得上他的妻子,出身名門世家,儀態端方,溫柔解意。而她大概會浪跡天涯,做朝廷在野的眼睛,也許會得遇良人,又或者孑然瀟灑。
她是無比清醒的,至少明白當斷則斷,不能拉著他和她一起墜落。她欠他的已經夠多了。他的人生,不該也不能被她拖累。
可她又食髓知味,只想耽於這一時片刻的沉淪,恨不得永遠都不說開,這樣就能自私地一直佔有這份溫柔。
因而,她看著這樣熾烈的目光,無比羞愧地低下頭去,訥訥說道:“我不知道。誰知道你在想什麼。”
頭頂傳來一聲嘆息。
玄天承說:“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葉臻低著頭應了一聲,犟氣地沒有去看他。卻在他走後抬起頭來,近乎貪婪地看著他早已不見的背影。眼淚落進了餛飩湯裡,她猛地吸了吸鼻子,斥罵自己真沒出息又小人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