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錢大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從前穆信只查了曽查良,劉景和官一韋幾人的舊檔,對著錢英似乎沒放在心上,她並非官場之人,要私調官員檔案來看卻是不可能,可一想著又要找那穆信,初然頓時打消了念頭。
心道:我管這些貪官死了活呢,等明兒一早就啟程離開。
正待要說話,驀地聽見外面有開門的聲音,溫子楚亦抬眸看去,錢英和官一韋二人步出房門,他趕緊別過身以免被瞧見。
“他們走遠了。”初然趴在門邊,回頭朝他道。
“你不是會輕功麼?快跟上去看看。”
她稍一思量,應道:“行,那你也快跟過來。”
“好。”溫子楚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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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河河畔,微風吹拂,幾排槐樹樹葉紛飛。
初然翻了個身,輕輕巧巧在一棵樹幹上落下,藉著前面茂密的枝葉將自己身形遮住,她謹慎蹲下,拔開枝幹,縫隙間能清楚見得官一韋同錢英在那裡交談,聲音也很是清晰。
起初幾句聽得不甚明白,約摸是在討論曽查良家中親眷的事情。
錢英背過身,面色惱怒,“事已至此,你就是急也沒用。”
官一韋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指著他,“笑話,咱們兩個難道不是一條船上的人麼?你這樣說,就不怕自己的事情被抖落出來?”
“官大人,我知道你的難處,小弟也並非是不管。”錢英語氣緩和,卻是無奈搖頭,“不過眼下情況,你也不必打草驚蛇,不過就是曽查良死了,又不幹咱們什麼事兒,他們要查儘管讓他們查去!”
聽這話來,難道錢英他們兩個人不是害死曽大人的?
初然擰著眉又湊近幾分,忽莫名渾身打了個冷戰,憑那多年跑江湖的經驗,此刻隱約覺得自己周圍還有個什麼人在,她側目一瞥,又定睛一看,瞬間驚住,險些沒摔下樹去。
穆信竟就在她左邊的樹上,亦是傾身看著前面兩人的動靜。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來更文的~穆大人怒領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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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雅安
☆、【有意無心】
初然大驚之餘,仍不忘拿眼神瞪他,不過後者似乎並未發現,只專心致志觀察官錢二人的一舉一動。
夜風清冷,不知是否是晚上多飲了幾杯的緣故,官一韋同錢英的情緒都有些收不住,口氣愈發的衝,話不投機半句多,沒說多時就吵了起來。
這官一韋做官時日比錢英年久,且也是一直待在開封此地,為人謹慎小心,做事圓滑,常常深思熟慮許久方才動作,故而對於錢英此舉他頗有微詞;然錢英的態度顯得無所無謂,甚至只覺他是杞人憂天,疑神疑鬼。
“錢兄,別怪我說話難聽,這曽查良的事情倘若抖露出來,你我二人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別說是官位保不住,就連這性命,恐怕也……”他說著便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官兄之意,小弟豈能不懂?只是如今的形勢咱們又能做什麼?”錢英擺了擺手,冷眼看他,“敵不動我不動,我若動敵必動,這般道理官兄難道還不瞭解嗎?今日你我邀約出來就已經十分冒險,開封府的人指不定在何處監視著,要是被他們拿住了把柄,那時候千萬張口也說不清了!”
官一韋咬著牙忿忿甩袖,幾乎有些怒道:“你瞧瞧你,漫不經心!這麼多年還是這樣!你就不能警惕些麼?做什麼事都懶懶散散,不放在心上,當年的那件事……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他指著對方鼻尖的手指終究收了回來,背過身去,重重嘆道:“哎!不提也罷。
我眼下尋你來就是商議對策,你卻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等著人家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