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又被他強行扯起,以至於一時間顯得有些抽搐。
“其實是這樣的,”果戈裡皮笑肉不笑,開始不帶什麼感情的隨口胡謅:“我老闆綁架了我的寵物,威脅我如果我不好好幹的話,他就會殺了我的寵物。”
月崎停住了。
“真的?”
誒?
誒誒?
怎麼回事,突然有效果了?
果戈裡有點懵,但這不妨礙他把一直拿在手中的禮帽往月崎面前一遞,並催促月崎往裡放東西。
月崎還是有些猶豫,看上去並不是真的很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因此他停頓了幾秒,用斗篷裹住咖啡以作保溫後,才隨手撿了片落葉上前。
“直接往裡放就可以嗎?”
“不,還要閉上眼睛。”
月崎放落葉的動作一頓,看向果戈裡的眼神帶上了些微妙的無語和同情。
那眼神的大概意思是——要客人閉眼才能做的魔術還能叫魔術嗎?這人果然是個半吊子的魔術師吧?連馬戲團也是個半吊子的馬戲團吧?難怪老闆能幹出用黃金攬客這種事。
——就這麼圓上了。
月崎並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他只是有些無奈的閉上眼,把落葉往禮帽裡扔。
“好了嗎?”月崎問道。
輕飄的落葉像是慢動作般,緩緩向禮帽中落去。
在接觸到禮帽的一剎那,白色的斗篷忽然揚起,一翻一卷間,禮帽中的落葉出現在距離果戈裡三十米的街道上,風一吹就打著卷飛遠,又被環衛工人掃進簸箕,扔進垃圾箱中。
而禮帽中則出現了三樣東西。
白鴿,金鳥籠,以及裝在鳥籠中、之前那支沒有送出去的紅玫瑰。
果戈裡定定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的笑容忽然淡去,又在下一刻勾起一個更為誇張的弧度,他的眼中像是忽然掀起了滔天巨浪,又因為被強行壓抑下來,化作了一片無聲的狂瀾。
“可以睜開了。”
果戈裡道,語調帶著些上挑的尾音。
月崎睜開眼,看見白鴿振翅騰飛,羽翼因為被花刺劃破,便沁出了幾點殷紅的血,凌亂的落在羽毛上,像是某種不詳的預言。
果戈裡看著鴿子,收回視線,彎下腰對月崎深深行了一禮,同時將禮帽遞到月崎面前。
金鳥籠,鳥籠裡的玫瑰,以及玫瑰刺上的血。
這場景,像極了那篇名為《夜鶯與玫瑰》的童話中,殺死夜鶯的所在,讓人不禁懷疑,這到底是哪隻鳥兒的墳場。
“誕生於籠中的鳥,不會意識到自己是籠中囚。”
果戈裡喃喃,帶著幾分感同身受的憐憫,以及看客般的感慨。
“明明有擺脫重力束縛、翱翔於天際的自由,卻因為所謂的愛情與奉獻,用鮮血染成紅玫瑰,然而玫瑰最後依舊被車輪碾碎。”
“愚蠢。”
果戈裡一聲輕嘆,起身拎起鳥籠,將裝著玫瑰的鳥籠放到月崎手中。
“可惜這世上的人都是愚蠢的夜鶯,掙脫了物理的束縛,但是掙脫不了情感與道德的枷鎖,無形的鎖鏈在我們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纏繞上來了。”
“這位客人,”他幽幽的看著月崎,微微湊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您會是那隻夜鶯嗎?”
從出生開始,就被鎖鏈束縛、無法騰飛的鳥兒,會有斬斷枷鎖、或者被別人斬斷枷鎖的自覺嗎?
費奧多爾想要創造沒有罪惡異能者的世界,因此對有助於他的人分為不同程度的利用——這其中自然包括月崎。
但即便只是利用,被束縛的鳥兒,遲早是會爛死在籠子裡的。
就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最終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