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打電話向奧爾柯特彙報了這裡的情況,又晃晃悠悠的走入地下室。
——夢野久作就被關在這裡,蔓延的毛細根和藤蔓如凸起的神經和血管,將他與身後的巨大植物根莖綁縛在一起。
他此刻已說不出話來。
巨大的、各式各樣的痛苦隨著植物加諸在他身上,令他此刻只能低垂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口中含糊不清說著些什麼,像是在路邊嗚咽的小狗。
約翰湊近了,才聽清他在小聲呼痛。
約翰撓撓頭道了個歉,又倒坐在椅子上湊近,給了個不算安慰的安慰:“不過你放心,等事情結束就好了。”
“為什麼……”
夢野久作近乎自言自語的喃喃。
“為什麼這種事情總是找上我,明明這種異能不是我想要的……”
“但是誰讓你已經擁有這種異能了呢?”
約翰笑容微斂,居高臨下頗為涼薄的說道。
[腦髓地獄]這種異能,是上天的禮物還是詛咒,誰又能說的清呢?
不管緣由是為了自保還是反擊,當第一次使用的時候,就勢必會遭人忌憚,忌憚帶來疏遠,疏遠又變為千夫所指。
之後會有討好夢野久作的人,和厭惡夢野久作的人。
但前者看做將他看做可供驅使的武器,後者將他看做必須消滅的災殃。
——無論哪一方,他們為之爭奪的是名為[腦髓地獄]的異能,夢野久作反倒像是承載著異能的、無用的累贅軀體。
所以夢野久作不喜歡疼痛,卻還是在手臂上綁刀片;不喜歡禁閉室,但還是日日待在禁閉室裡;不喜歡異能,但最後還是接受了,因為在幾乎所有人都厭惡、忌憚他的情況下,異能反倒成了陪伴他最久的禮物。
或許夢野久作長大後會好一點,但可惜現在他只是個沒有主見、甚至沒有完善三觀的十三歲孩子。
他想不清楚很多大道理,他只是在這種極度痛苦的情況下,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月崎——那是他異能唯一失效的時候。
在烏鴉的振翅聲與月崎的書寫聲中,一種屬於普通少年的快樂會如雨夜的月光般姍姍來遲。
夢野久作開始小聲呼喚月崎的名字。
好像一種念想,一種期望,曾經月崎為他包紮時,繃帶接觸面板的輕柔觸感似乎也隨之從記憶中浮現,於是又變成了一種痛苦中的慰藉。
但是約翰誤會了他的意思。
“雖然不清楚你是怎麼知道的,但是月崎的確來找你了。”
夢野久作怔怔抬頭,但很快約翰又緊跟著開口,“不過他和中原中也被我的異能困住了,如果想要脫困,必須要破壞困住他的藤蔓和根鬚。”
“你現在所感受到的疼痛,有一部分是來自於他也說不定。”
約翰又自信的笑了起來:“不過沒有用的,這裡就是森林,藤蔓植株取之不盡,我絕不會讓他脫困。”
夢野久作聞言臉色變得煞白。
“你騙人……”
囚籠內部,中原中也結束通話了打給下屬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