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就翻著一雙大紅眼:嬸,你有事找我?
太奶:有件小事。
夜貓:啥事,你說!
太奶:聽說你和木大頭有來往?
夜貓:交情不深,能搭上話。
太奶:能搭上話就中,就能辦事。
夜貓:那要看啥事!
太奶:不讓你去殺人放火。
夜貓:這年頭殺人放火也行,只要你捨得銀子。
太奶:我求你,你也敢張口銀子長銀子短!
夜貓:咱自己家的人,有啥話,說!
太奶:我欠他木大頭債。
夜貓:銀子?
太奶:當然不是白麵。
夜貓:多少?
太奶當夜貓的面,翻了翻巴掌。他弄不明白那是五十、五百還是五萬,只知道註定是個大數目。就咧了咧嘴,撓了撓下巴:啥意思,你說!
太奶:不想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更何況是欠他木大頭的!夜貓有些不敢吃硬,搖了搖頭:我可沒那本事,擺不平!
太奶知道他擺不平,也量他沒那麼大能水。為了這點私房錢不受損失,哪怕能和他木大頭達成個什麼共識,比如以後府上買賣車馬,或者是糧食,扒點秤桿都能給他找回去。尋思來惦量過去,怕他的嘴把不住門。就先給他撂了個套:你先吹個風,聽聽他木大頭咋說!
夜貓這人哪傻,他比自作聰明的太奶精明。他心上就劃弧,哼!六婆嘴上半截心上半截,想設個窟窿門讓別人往裡鑽,沒門!臨拍屁股離去,他給太奶扔了句虛嗑:只吹吹風,這事簡單。
他一走,太奶就又尋思上了。這風一吹過去,就看他木大頭的意思了,通了,私下裡撈個交情。不同意,那隻好給他夜貓拉進坑去。他不是幫木大頭銷粉?有朝一日能將他的白麵鋪天蓋地,拉上一夥大煙鬼,不也一樣往兜裡嘩啦白嘩嘩的銀子?
愈尋思,這下面的好事愈有戲。她拍著二郎腿,自言自語:算找對人了!
第二天,太陽還沒出來,夜貓就趕到了木大頭的家裡。丫環剛把尿壺提出屋,他就捏著鼻子闖了進去。恭著一雙手,撅屁股點頭:木大人,我有急事找您!
木大頭爬出被窩,一面提褲一面繫腰.以為他販白麵來癮,發了。一想,是又催貨?他就抿著一張嘴:缺貨了?
夜貓:不缺貨,缺銀子。
木大頭一聽,這小混混還慢慢地學會了玩道行。明明賣白麵裝了個缽滿盆滿,還張口閉口缺銀子。故意騷他一句:缺銀子跑我這幹啥?我也不開票號。
這是哪跟哪啊!夜貓回了一句。他自從和太奶夜裡會過面,回家躺在床上翻波浪打滾,一夜沒睡好覺。一遛設想了若干個好主意,唯一一個想法,不能饒了那個年輕的嬸子,就她那府上,甭說是銀子,就是哄她出賣一塊田地,也不是沒有可能。一個娘們兒,她能玩哪去?便對木大頭開門見山:是我嬸讓我來一趟,說說欠你銀子的事!
你嬸子!木大頭拍了一下胖腦袋,一想,哦,他夜貓和許府是一個門上的人。不提那個貪財不辦人事的六太太便罷,一提她,她拿丫環敢哄騙到木某人的頭上,也不打聽打聽,木某人好若?他跺了跺腳,恨得咬牙切齒:說說,那是能說的事!
夜貓呲了呲牙,沒敢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