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安撫。
任誰也看不出來,他此刻的誠懇話語,只是用來安撫人心的假話罷了。冷傲如韓煒,又怎麼會讓管家影響他的決定呢?也只有年輕的冷靜會相信他的話了。
冷靜緊繃的表情頓時鬆懈下來——
“謝謝你。”
“謝什麼?如果你真要謝我,只要別看到我就露出緊張的表情,那就是謝我啦。你一派緊張的模樣,只會讓商伯起懷疑。”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很晚了,上床睡覺了。”
“睡……睡覺?”冷靜慌張地結巴開口。“睡在一起?”
“別擔心,這張床這麼大,兩個人睡是綽綽有餘的。”
房間突然在冷靜四周縮小起來。
她開回想反駁,聲音卻在韓煒堅定的注視下失了蹤影。
她扯扯身上的運動衫,躲開他定定的凝視朝床鋪走去。她可以感覺他來勢洶湧的眼神,不覺又扯扯衣角,心中不住嘟嚷韓煒令人無措的眼神。
“晚安,小女孩。”
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後,她慌忙跳上床。
“晚安。”她低語,迅速地伸手關掉床頭燈。
她把被單拉到下巴,整個人僵直地躺著,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身體貼近床緣,不自覺地豎起耳朵,注意起枕邊人的一舉一動。
月光透過白紗窗簾,在四周投射出柔和的光影。
人們沉浸在夜晚的魔力時,田邊的蛙兒彷彿才要開始它們的一天,不住地鳴叫著。沒有紛擾的車陣聲、沒有嘈雜的人聲,夜晚的臺南,讓人恍若陷入另一個時
空。
冷靜聽著窗外的蛙鳴,聽著自己的心跳,輕輕地翻動著身軀,把姿勢換成側躺。她背對韓煒,眼睛張得偌大,對著眼前的黑暗發呆……
過沒片刻,她又換了個姿勢改成平躺。
一會兒,她又翻動了下身子。
“小女孩。”韓煒突然開口。
冷靜怔了一下,在黑暗中轉頭看著他。
“什麼事?”
“你能不能乖乖躺著,趕快睡覺?”
冷靜低聲道歉,又翻動了下身子,試著忽略身旁的溫暖。聽著規律的蛙鳴聲,她緊繃了整天的神精,終於在不久後伸手向睡神投降,陷入沉沉的睡眠。
韓煒傾聽著冷靜的舉動,在冷靜終於不再翻動且平緩呼吸後,側身將她摟進懷裡。
沉睡中的冷靜沙啞地喃喃低語著,她調整自己嬌小的軀體,在他懷中找到舒服的位置後,便又沉沉睡去;韓煒感覺到她的柔軟,吸進她甜美的氣息,壓抑著湧上的熱度,強迫自己睡覺。
渴望見到她。直到自己真正地看到她,他才發現原來他是那麼想見到她。
許多不見的她,看起來有活力多了;或許是衣服的關係,或許是環境的不同。在臺南的冷靜,看起來染上了活力,臉上也揚起了屬於她的年輕色彩。
從商伯每天的報告中得知,冷靜和小想就像忘年之交般,成天膩在一起。
兩個安靜的孩子在一起,會撞擊出火花嗎?
他曾經這樣懷疑。因為他了解小想,小想就像被封在箱子裡的孩子,除了熟識的人之外,他全然不願意敞開心胸與人交談;只有熟識他的人,才能看到他隱藏在平靜下的活力,卻沒想到冷靜找到那把開啟小想心靈的鎖。
他早該知道的,從商承給的照片中就可看出冷靜對孩子的無法招架。
她和小想,就像兩個被社會放逐的孩子,同樣在尋找未來、同樣在尋找生存的方式、同樣在尋找失去的童年……
也難怪他們會如此契合,因為他們為彼此開啟封閉的心房。
韓煒露出笑容,低頭輕輕在冷靜額上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