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人扶了她一扶。
“小心。”
明慈忙扶著肚子站穩,發現原來是李玄:“玄?”
李玄淡道:“嗯。”
他望著這滿園的木槿,心中有些惆悵。先以為,確實只是些微淡淡的惆悵。但聽到婚訊時,方才覺得心尖兒上好像被一排針紮下去,不是很難受,但片刻後才覺出尖銳的痛意。
明慈絮絮叨叨說了半晌,見他都沒有反應,不禁道:“玄?”
李玄回過神,紳士地退後了一步,把手背到後面:“嗯?”
她見他面色不愉,以為他是在煩惱官氏的事情,只好小心翼翼地又把話說了一遍:“我是在問你,官夫人是否擅長刺繡?”
李玄漫不經心地道:“不知。”
明慈道:“你就沒見她動過針線?”
“不曾。”李玄吐出這兩個字,有些煩躁,索性轉身就走。
明慈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又怎麼惹上了這大少爺。官氏自上了山就沒動過針?她心中狐疑,連忙追了上去,想再問個清楚。
李玄聽她一路小跑地追了上來,又氣又無奈,只得停下來等她:“都是有身子的人,還這麼莽撞。”
“我壯得像頭牛”,明慈滿不在乎地揮開他的手,證明自己的健康,道,“我問你官夫人的事情呢,你怎麼這麼不耐煩?”
李玄雙手一空,正有些悵然若失,但是想想剛才確實是他失禮,只好道:“沒有不耐煩,你問。”
“你真的沒有見過她拿針線?”
李玄仔細想了想。剛娶了新婦那段時間,其實他對此女毫無懷疑,雖然說不上多痴迷,但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又是個美人,總的來說他還是滿喜歡她的。他們也好過一陣子,李玄那些日子是真心把她當妻子的。可就是那時候,每日見面,他也不曾見過她動針線。更不提後來出了事,他幾乎一眼都不想看見她,那就更沒見過了。
想了半晌,他方道:“真的不曾。她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哪裡會做這個。”
明慈道:“這你不知道了,刺繡也是女子的閨房功課,不少閨秀,都以一手好刺繡而出名。”
李玄又想了半天,最終道:“她擅畫,真不曾聽過她擅刺繡。你老問這個做什麼?”
明慈嘿嘿笑了一聲,道:“你忘了,我們去鬼府的時候,那房裡可是有好多她的刺繡。怎麼她現在,都不動針線了呢?”
“……”李玄腳下一頓,然後微微眯起了眼睛。
明慈道:“你千萬沉住氣。”
李玄忽而一笑,卻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我自然,沉得住氣。”
等他們回到屋子裡,明湛連忙丟了酒壺,道:“我不喝了,真不喝了。”
他把夏青和聞人裕拍成一團,道:“我走了,走了你們自己喝”
言罷就趁眾人沒注意,連忙竄出了人群,抓著還站在門口的明慈,溜走了。李玄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倒是笑了一聲。
第二天一大早,明慈起了身就開始鼓搗。明湛還在被窩裡翻滾,十分不情願她這麼早就溜走了。
“我待會兒去找官夫人。正午的時候來接我。”
明湛驚訝地道:“你去找她幹什麼?”
明慈笑了笑,吐出一句話:“做嫁衣啊。”
官宛嬌在山上的狀況現在用“門可羅雀”來形容也不為過。李玄光明正大地不理她,連回去都很少,不是在外面跟明湛打架鬥毆,晚上也幾乎不歸寢了。若不是有些活動官宛嬌作為他夫人怎麼也要厚著臉皮出席一下,恐怕從王氏之事後到現在,她會連李玄的面都見不到。
李玄對她的態度就是一個避而不見,見了也當沒看見。她自己心裡也有數,所以也沒有再讓侍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