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為相公壓壓穴吧。”說罷,蘇瑾卻是從春被裡鑽了出來。待在床頭坐好後,這才將譚縱腦袋搬到自己雙腿上,兩隻拇指已然穩穩壓在譚縱太陽穴上輕輕按壓起來。
蘇瑾功夫不錯,時輕時重,力道卻是控制的極好,倒讓譚縱感覺到一種意外的驚喜。
“小瑾兒,你說說,我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些算計的太多了。又是算計安王,又算計曹大人,還算計王仁,甚至還把老師捎上了。算下來,除了你們三個外,我幾乎誰也沒落下,各個都被我在心裡頭算計了無數遍。”
蘇瑾卻是個知冷知熱的,見譚縱閉著眼睛說話,倒更似是在自言自語,因此也不答話,只是任譚縱自己去說。
果然,譚縱卻是沒等蘇瑾回話就繼續道:“可是我也無奈啊。這世道,便是個吃人的世道,我若是不去算計別人別人便會來算計我,又哪有什麼道理可講的。就比如放榜那日吧,若非清荷提醒的及時,我怕是早被王動害死在那火場裡了,甚至到死都得背個罪名,說不得還得把我遠在餘杭的家姐連累了。”
譚縱說到這裡時,蘇瑾動作陡然就是一頓:現在這家頭乃至於南京城裡頭那些訊息靈通的人家都知道,王動之所以要對付譚縱,究其所以還是因為他蘇瑾。
只不過,蘇瑾是個清冷的性子,即使聽及譚縱這般說話,她缺也不會去多想。況且,與譚縱這幾日相處下來,蘇瑾卻是察覺到了,自己這位千挑萬選的相公果然與旁人不同,此刻說這些話必然是無心的,根本不需自己多心。
果然,譚縱想也未想的道:“瑾兒,你很好,你真的很好。竟是早早就幫我準備了那把摺扇,打算救我出來。可惜啊,你恐怕想不到你家相公我竟能連逃兩局,靠著自己這算計逃將出來吧。小瑾兒,你卻說說,你可為你相公自豪不!”
聽到這兒,蘇瑾卻是終於忍不住附和道:“我蘇瑾的相公自然是這天下最好的。”
“好,好,好!我家的小瑾兒果然會說話,便是我自己聽了也覺得果然如此呢。”譚縱哈哈大笑道,卻是不理會蘇瑾的抗拒,硬是在蘇瑾的櫻唇上咬了數分鐘才作罷,卻使得蘇瑾俏臉都漲得一片殷紅。
待兩人鬧夠了,譚縱才繼續感嘆道:“如今我與那王動已然結了死仇,我雖不願搭理他,可卻耐不住他惦記我。便是今日午間,我便差點被這傢伙害了。”
感覺到蘇瑾手指突然停了,譚縱卻是立即安慰道:“無妨、無妨,當時有老三在呢。你卻不知老三有多厲害,竟是一人獨鬥一員血旗軍的將領,打的那個是昏天暗地啊。還有宋濂,咱們南京城的那位宋押司,嘖嘖,竟也是真人不露相,使得一手好弓箭啊,竟然硬生生把老三這般的壯漢一箭射飛到了牆上。好在老三皮糙肉厚的,那箭竟是隻傷了些皮肉,哈哈!”
譚縱說到這兒,卻是又想起了胡老三大發神威,把那些個皂吏、血旗軍兵卒攆的到處跑的情景,頓時在床上一陣手舞足蹈的,卻讓蘇瑾傷透了腦筋。
鬧到最後,譚縱終於消停了,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直至微不可聞。依稀間,蘇瑾卻只聽見譚縱迷迷糊糊地嘴巴里只不停地念叨幾個詞:老三,韓家,下毒,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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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無奈之舉
“不忍棄者,昨日之我不可留;擾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煩憂。”
“清風不識趣,何妨亂翻書。”
“和,貴夫者,難上難!”
譚縱一大早起來,還未洗漱妥當,便喚花蕊與露珠兩個大丫頭在客廳裡頭擺好了書案,又催瘦腰磨了墨,隨即便擺上了三副空白的掛軸。
亞元公要揮毫灑墨了,這自然是家裡頭的頭等大事,便是還在被窩裡頭賴著的蓮香也被清荷硬拉了起來。蘇瑾卻是覺著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