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心不死。
馬秀英把丁管家叫來宣佈道:“國公向來主張勤儉,我也打算開源節流,準備將府裡的僕人裁掉三分之一。你把通知傳下去,一個月的考核時間,期滿表現好的留下,表現差的革除,以此類推,只留最好的,若是有人敢包庇徇私也一起革除。”
丁管家心顫,府裡有近五百號僕從,馬秀英如果要裁剪三分之一,起碼有一二百人會被趕出王府,勢必引起僕人極大的恐慌,況且王府規格在那裡,僕從太少的話有些說不過去,光他知道個別官員府邸僕從就有近千人呢
他剛要說這種方式有點武斷,就聽馬秀英不容置疑地說道:“除了裁掉一部分偷奸耍滑的人,我還打算重新招一些踏實勤快的。今後府裡不養閒人,那些仗著資歷和關係就在府裡府外作威作福的人叫他們小心點,不要被我知曉撞見!”
馬秀英決定把依附郭惠和投靠郭寧蓮的僕人統統清算出去,她要的是一個和睦穩定的王府後院,而不是一堆拉幫結派的小集團。既然殺雞儆猴都不能將個別人的宵小之心震懾住,那就把這些蠹蟲、蛀蟲全部趕出王府。
丁管家恍然大悟,馬秀英這是要將王府大清洗一番啊。也是,最近府裡實在有些不像話,都敢悄悄編排當家主母的不是了,甚至有些妃子派管事在外面用王府的名義做生意,這些事情他都清楚,卻不好置喙,如今馬秀英要大動干戈,估計就是衝著這些人去的。
訊息一出,僕從爭相告知自己的主子,許多人悄悄把生意撤回,有些不信邪的人仍舊派管事還在外面繼續冒用王府名義,誰知第二天店鋪就被查封,所有物資全部充公。
這樣一來,有些妃子頓時血本無歸,叫苦不迭。其中就有郭慧的生意,她開了一家糧食鋪子,當管事屁滾尿流地跑回王府向她稟告糧食被衙役拉走顆粒不剩,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應天府的官差哪來的膽子敢動她的東西,不知道她是朱元璋的愛妃嗎?
她氣急敗壞地去求見朱元璋稟明來意。
朱元璋冷冷地看著她說道:“糧食鋪子是我叫人查封的,王妃告訴我府裡有人擅自在外面經商,我還不信,想不到竟是真的。府裡短缺你的用度了嗎?讓你還要為蠅頭小利奔走?我向來不喜唯利是圖的商賈,你居然還要自甘墮落去做商婦?你是不是嫌這側妃的位置委屈你了?”
最後一句話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開,郭惠嚇得差點摔倒在地,忙不迭地解釋道:“求王爺饒恕,我是因為沒有孃家人做依靠才想將來為孩子攢一些錢財,沒有其他的意思啊。”
見郭惠提到孩子,朱元璋神情放緩,說道:“孩子的將來我自有安排,你就不要操心,今後在府裡安安分分,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郭惠一驚,朱元璋向來對她寵愛有加,極少說出這樣的重話,難道他察覺了什麼,還是馬秀英在他耳邊說了些不利自己的話?
這一次因為馬秀英的緣故不僅損失慘重還挨朱元璋的訓斥,郭惠把馬秀英恨得要死,她前腳離開朱元璋的房間,後腳就匆匆趕去氏的院子。
氏經過幾天的將養,精神漸漸有所恢復,雖然還是鬱鬱寡歡,總算不像之前那樣聽到孩子就歇斯底里地發狂。
鹿姬勸她這就是命,或許上天也不同意這個孩子的降臨。
氏聽了鹿姬的話,心想也許上天不想看她左右為難,才幫她做出選擇。就像鹿姬說的,萬一這孩子不是朱元璋的,其結局恐怕比現在悄悄離開還糟糕。如此一想,她也就勉強接受了這個結果,願意喝藥吃東西了。
她這邊剛把藥端上,聽聞郭惠來訪,十分詫異,流產之後除了馬秀英來看過她,其他女人都漠不關心,這會郭惠來是何意?
然而郭惠地位比她高,她沒有拒見的權利,只能放下碗,向不請自來的郭惠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