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門外有人喚卿靖的名字,不禁一愣,就見女人面sè忽變,皺眉攢眉一副厭惡之sè,蹲身一福:“有些瑣事,兩位大人慢飲,奴家去去就來!”話罷也不等兩人發話,匆匆去了。
“這是……?”善寶不解的望向高杞,見他撇了撇嘴,漫聲一嘆道:
“這話怎麼說的……她本也是官宦之後,如今拋頭露面,做這陪著笑臉的下賤生意,無非便是個紅顏薄命罷!說出來敗興,不說她了,來來來,咱們繼續,你一說餓,勾的我也餓了。”
直到飯罷也沒見到那卿靖再次出現,高杞也沒有再次提起,倒讓善寶生出了一份好奇,回了家,先給伍彌氏請了安,又將高杞硬塞給自己的一千兩銀票遞給她,囑咐道:“劉全回來之後,給他五百兩,他要問為什麼?就讓他找我就是。”
伍彌氏點了點頭,沒問原因,也沒問銀票的來歷,而是皺眉道:“今兒個前晌,雯雯又過來著……我瞧著那妮子對你還真是一往情深,要不還是找找那英廉去?你剛當官,朝中沒有靠山,無端得罪那馮大人也是不值……你要舍不下臉,我替你去?”
真是諸事繁雜啊!善寶頭都大了,嘆息一聲:“以後再說……對了,紅,引娣她們呢?”紅杏叫習慣了,猛的改口叫姨母還真是不習慣。
“聽說是劉墉從山西回京述職,趙得柱生前與劉墉是好友,紅杏與劉墉的夫人也相熟,昨兒個你和福寶走後,劉府便派人過來下了帖子,紅杏孃兒倆今兒個一早便過去了。”
劉崇如回來了?善寶一愣,心說要不要過去拜訪一下這位抄了自己家的未來大學士呢?轉而又想,反正跟劉統勳處的不錯,ri後自有相見之ri,倒不好貿然探訪。
早就生了炭火,伍彌氏的屋子裡溫暖如chun,她只穿了一件居家的素袍,鬆鬆垮垮的套著,別有一番慵懶的風韻。善寶陪著她聊了些家常,聞著屋子裡的淡淡蘭花清香,不多時便覺得如坐針氈,連忙推說累了,匆匆出了伍彌氏的房間,被冷風一吹,這才覺得一陣清爽。
看看ri頭,不過申時末,離著晚飯還有些時間,善寶猛然想起答應福康安的畫像來,便去廚房尋了木炭,回屋鋪紙作畫。
這些ri子與福康安朝夕相處,他的身影便像印在善寶的腦海裡一般,根本就不用費心思回憶,一揮而就,盞茶時間便畫了出來,除了沒有鉛筆,稍顯粗糙以外,倒也栩栩如生。
好些ri子不作畫了,善寶索xing回憶著傅恆與乾隆福長安的相貌,給他們一人畫了一幅。這次卻費了些時間,等到福長安的畫像好時,ri頭已經落到了西牆後邊,屋子裡暗了下來。
作畫時還無妨,腦子裡一片清明,全部心神都凝聚在人物的塑造上,這一閒下來,紛亂的思緒瞬間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湧入了善寶的腦海,乾隆,傅恆,高杞,福康安,劉統勳,劉墉,高恆,馮雯雯,英廉,棠兒……一個個人影走馬燈似的在他腦海亂轉,他拿著木炭,隨意的在紙上塗抹著,直到伍彌氏在門外喚他吃晚飯,這才從沉思中醒來。
“寫什麼呢?還能看的見嗎?”伍彌氏推門進來,手中提著燈籠,順手放在桌上,去看善寶手下的白紙,瞥眼卻是歪歪扭扭的一首詞,仔細辨認,寫的好像是首《眼兒媚》,別的沒看清楚,倒是最後一句“……蘭燈初上,夜香初駐,獨看窗黑。”看的清爽,俏臉一熱,啐了一口,匆匆衝屋子中間伸懶腰的善寶丟下一句“趕緊過來吃飯,一會兒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