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似乎要看進他心裡去,“是誰親手刺殺了袁彤術?是誰方才姦淫了他的甘師妹,而且把她整治成這副模樣?是誰陷在慾海裡無法自拔如痴如狂?……即便你要說我是個衣冠禽獸,別忘了你也有份!”
田單發狂般咆哮:“不!都是你!是你這個偽君子!”
田天齊見他發狂,也放緩了語調,溫言道:“單兒,你這麼做並沒有錯,無須介懷。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點手段,不算的什麼。”
田單似乎再也聽不見他說什麼,行若痴狂,只反覆喃喃自語:“不──不是我!不是我……這不是我乾的……”
他於那極度的自責和痛苦中深深無法自拔,無法接受這由他一手執行的事實,幾近瘋癲,隨著一聲震徹四野的長嘶,疾風驟雨衝出了密室,不見了蹤跡。
“單兒──”田天齊擔憂的挽留,但是卻已經晚了一步。
他氣急敗壞,幾腳把甘草踢醒,“把單兒曾經給你的《天啟劍訣》交出來!”
甘草一身火燒火燎一樣,被他一踢正中小腹,疼的半天緩不過來,冷笑一聲,“田大盟主,我衣不遮體,該有什麼都一目瞭然,我落在你手中已經受夠了,大不了給我個痛快!要別的沒有,只剩下賤命一條!”
田天齊被她氣急,可是想想,她暫時也出不去,暫且作罷。
來日方長,田單性子又偏激,他到底怕田單出事,當即關了門,出了密室急著尋愛子去了。
這一去就是好久,甘草在密室中不見天日,也不知日夜,只彷彿覺得好久沒人來給她送飯送水,又餓又渴,身上的傷口又一直沒有料理,也不知還能不能長好,會不會留疤。
甘草瑟縮著肩膀,呼吸微弱。冷不丁被一塊乾糧砸了腦袋,她迷迷糊糊醒轉,才發現室內又亮堂起來,也顧不得去看何人來訪,滿心滿眼只有地上那塊白玉般的饅頭,爬過去抓起那塊冷硬的乾糧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吃的差點給噎住,忍不住捂著胸口乾嘔。
又是“啪”的一聲,房樑上扔下來一袋水。
甘草拿起水袋,飲牛般喝了大半袋,才看向房梁,那裡坐著個緇衣少年。他一對彎彎的眉毛有幾分可愛,但是無情的雙眼卻洩露了他的冷漠,臉如刀削,整個看起來清秀而清冷,自有一種孤高的氣質,安靜絕塵,彷彿一把上古名劍。而他就那麼定定的坐在房樑上,直直的看著她,顯得高不可攀。
少年冷眼看著甘草幾乎全裸的身體,並沒有刻意避開視線。但他的視線卻絲毫不叫她覺得尷尬。
破布衫根本遮不住幾塊地方,重點部位的布料早被撕破了。她滿身是傷,但是清秀的臉上毫無表情,似乎那傷病都跟她無關。她先是狼吞虎嚥的進了食,又在角落裡撿起一掛墨綠肚兜,從從容容穿戴妥當,這才抬頭戒備地打量他。
不過即便滿身是傷,那籠中的小困獸還是個難得的尤物,尤其是那些錯綜複雜的傷勢,反而交織成煽人情慾的黑暗圖騰,讓人忍不住想按倒她,觸控她的傷口,讓她痛,然後再讓她快樂……
而自始至終,少年沒有流洩出一絲一毫的輕視和慾望,他一直冷眼看著她,像看待任何一個不知名稱的活物。
甘草跟他對視了一眼,她眼裡閃過一絲迷惑。
少年突然熄滅了火摺子。
甘草突然慌了,“你要走?”
那意味著她又要繼續暗無天日的禁臠生涯。而待那兩父子回來,還不知怎樣的劫難會等著她……
黑暗中,聽見他不帶熱度的聲音。
“怎麼?”
甘草辨不清方向,只能依稀按照記憶中的門,挪了挪,鎖鏈嘩嘩直響,“恩人,求你帶走我,救我出去!”
少年的聲音依舊清清淡淡的:“我不會帶你走。”
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