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家聽到的,這事?
她在心裡不禁暗自祈禱起來。
但願這孩子別胡亂說話。
耳邊,響起連寶嘻嘻的笑,“太太說真的?若是我和你說了,你便原諒我,不再讓先生罰我,打我手心?”
“咱們拉鉤。”伏秋蓮一副哄小孩的大灰狼模樣,慶哥兒卻是揚眉一笑,聲音很是響亮的開了口,“我在學館假山後頭聽人說的,他們幾個就是那樣說的,我,我就隨口學了來,不過,要不是毛豆踩了我的宣紙,又不道歉,我才不會說那些話呢。”
“……”
學館假山後頭聽來的。
這話騙鬼去吧。
可眼前這場合,伏秋蓮的確不好和個孩子再繼續糾纏這種事,她只笑著拍拍慶哥兒的腦袋,“慶哥兒真乖,去吃糖吧。我原諒你了。”
“謝謝太太。”慶哥兒竟是直接在地下磕了個頭,他使的力氣真大,伏秋蓮都能聽的到砰砰聲,而且,小傢伙抬起頭,額上一片紫青,他自己個兒都疼的直咧嘴,可卻還是咧嘴露出一抹燦爛明媚的笑,“我哥哥說,那些話是錯的,不能在外人面前說,所以,我給太太您道歉啦,您別再怪我,好不好?”
別在外人面前說——
本來聽著剛才那一番對答,提在半空的心已經放了下來,才想著喝口茶潤潤喉的王大太太,不想就聽到這麼一句,她嗓子一癢,差點就把嘴裡的茶給噴出來——這混小子,什麼叫不能在外人面前說,那是不是自家人就能說了?
她暗自瞪了眼已經挖了坑把自己給埋下去的兒子,搖搖頭,笑著看向伏秋蓮,“連三太太,這孩子太皮,不過心卻是個誠的,有口無心,您若是還不消氣,便再罰他?”
“說什麼話呢,太太這話豈不是打我的臉?”伏秋蓮趕緊把小胖子拉起來,一臉的心疼,“這孩子,我都說這事過去了,還那麼實誠的磕那麼個響頭,我都替你疼。”
“太太別擔心,我皮厚,不疼的。”伏秋蓮嘴角抽了抽,這孩子,皮厚,頭皮還有厚薄嗎?
“好了好了,慶哥兒啊,快下去重新梳洗一下,換身衣裳,去前頭看戲吧,你才不是還嚷著要去看嗎?”劉太太笑著打了圓場,又使眼色給丫頭們,幫著王大太太和伏秋蓮續了茶,她笑道,“我就和嫂子說,伏妹妹性子最是好不過的了,大嫂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王大太太笑,“小姑說的是,我之前還很是有些忐忑不安,這孩子闖下這麼一場禍事,若是連三太太不饒他,我們可是沒臉去求情的,好在,三太太心軟,不和他計較。”
伏秋蓮一臉的正色,“若是旁人說了這些話,我自是要追究到底的。我倒是想問問他,我們商賈之家是吃他們家的了還是喝他們家的,亦或者,是刨他們家祖墳了不成,怎的這般的憎惡我們,連個孩子都沒個好臉。可這話卻是個孩子說出來的,且是王太太您的兒子,我自然不會和他一般的計較,童言無忌嘛。”
“是是,三太太說的是。”王大太太額頭上全是黑線,刨祖墳。這話也愧得連三太太敢說出口……
伏秋蓮能看不出王大太太的窘態?
可她才懶得理會。
是你自己的兒子做錯了事,說錯了話,而且,把個孩子推出來頂罪,說什麼不知曉,童言無忌。
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她翻個白眼,暗自撇嘴,心裡對於王家卻是在心裡留了個負分的印象,以後,看來還是少和這一家子打交道。
眼高於頂的人家罷了。
似是知曉伏秋有些不樂意,劉太太便笑著打了圓場,沒一會,小胖子咧嘴笑著走回來,“娘,哥哥問你走不走呢,哥哥說要回家了。”
“好啊,咱們也回。”雖然事情不甚完美的解決,但總算是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