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須陀冷哼一聲:“既然馮勝酗酒貪杯,爾等為何不去岳飛哪裡舉報,反而跑來向我告密?”
這幾人在來時已經磋商好了答對之詞,此刻面對張須陀一針見血的質問,毫不慌亂,由為首之人辯解道:“回將軍的話,我等受馮勝的影響上行下效,多喝了幾杯,在糧倉值夜的時候撞倒了燈臺,引燃大火燒掉了幾千石糧食,被馮勝杖責了數十軍棍……”
幾個降卒說著話一起解下褲子,把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屁股晾給張須陀看:“這是翫忽職守吃的軍棍,即便我等明知去嶽元帥那裡舉報馮勝有用,卻也不敢冒險。無路可走之下,只能來向張將軍告密,乞一口飯吃!”
張須陀見幾個降卒被打的皮開肉綻,傷痕累累,方才信了七成,吩咐麾下校尉帶下去暫時安置,並且派了斥候趕往長社縣打探。至深夜時歸來向張須陀稟報,果然如這幾個降卒所言,長社縣的酒肆最近銷量大增,許多商家已經告罄,買主大多數都是身著甲冑的漢卒。
張須陀不復多疑,一拍大腿仰天大笑:“哈哈……岳飛的眼光真是短淺,竟然任用這麼一個庸才鎮守糧草,此乃天助我大漢!”
張須陀立即連夜來到中軍帥帳求見楊素,把獲得的情報陳述一番,極力請求出兵劫糧,並願意以項上人頭擔保。
但楊素性格謹慎,絕非略顯魯莽的張須陀可比,當即下令張須陀把幾個降卒帶來帥帳,採用隔離的方法嚴加審問。但幾個降卒早就商量好了各種措詞,回答的天衣無縫,楊素費了一番功夫,並沒有捕捉到任何蛛絲馬跡。
楊素又派遣了十幾個精銳斥候連夜趕往長社縣刺探,獲得的結果與張須陀部下斥候刺探到的一模一樣,長社縣內的幾十家酒肆這幾天生意興隆,幾乎賣斷了貨,一個個賺的盆滿缽益,笑逐顏開。
“楊公,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岳飛知道訊息後定然會派人取代馮勝鎮守糧草,到時候只怕就沒機會了!”張須陀再次拱手苦諫。
鄧艾也結結巴巴的附和:“末……末將,親自……審、審問過這幾個降卒,回答的大同小異,並無可疑之處銀。看起來……這、這馮勝不滿岳飛,消極酗酒八成是真,可派兵猛攻石象溝,火燒漢軍糧草。若能……得、得手,岳飛必退!”
已經四十多歲的楊素手撫鬍鬚,最終頷首答應了下來:“任何決斷都有風險,這次劫糧值得賭一把。但不能只有我軍去冒險,速速派人把于禁招來,共商劫糧之策。”
于禁也得到了岳飛把糧草囤積在長社縣的訊息,正想來找楊素商議,沒想到楊素卻先派人來請自己,當即欣然前往楊素大營。
一番商議之後,楊素決定派遣張須陀、史萬歲各自率領兩萬人馬分居左、中兩路,于禁派遣夏侯尚、夏侯蘭二人督兵一萬五作為右翼,三路人馬總計五萬五千人,於傍晚吃飽喝足之後,人緘口馬摘鈴,悄悄朝漢軍囤糧所在摸去,爭取一舉焚燒漢軍的糧草。
天氣早已轉暖,春暖花開,將士們卸去了厚重笨拙的棉衣,吃飽喝足之後趁著夜幕的掩蓋,跟隨著史萬歲、張須陀等人分兵殺奔長社縣。
史萬歲手提七十五斤的四竅八環刀,胯下黃膘馬,率領兩萬人居中。張須陀手提破風劈山刀,胯下青鬃馬,率兩萬人在左;夏侯尚與夏侯蘭則率領一萬五千曹兵在右,全部輕裝上陣,每人揹負一捆乾柴,藉著月色朝長社縣內的石象溝進軍。
暖熏熏的春風拂面而來,吹得人渾身舒坦。
一輪圓月掛在天際,撒下皎潔的光輝照耀的大地一片無垠,鳥語花香,空氣中帶著花草的芬芳,在這樣的夜色中行走也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石象溝位於長社縣境內,中間有一片隱蔽的盆地,兩邊丘陵起伏,漫山遍野的都是草木,因為遠遠看去主峰像是一頭撅著鼻子的巨象,因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