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桂蘭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咬著牙擰了把葉祖楊: “你臉皮咋那麼厚哩!人家也沒叫你來住!” 葉祖楊:“俺不管,你在哪兒俺在哪兒,俺以後不讓你受委屈。” 錢桂蘭腦瓜子嗡嗡的,直覺哪裡不對勁兒,但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她捏著衣服:“葉祖楊!你、你回去。” 蒲晉南跟葉五月在屋裡說話,聽到外面葉祖楊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麼,聽聲音很激烈的樣子。 葉五月有些著急:“俺爹孃吵啥呢?” 她說著就想站起來,蒲晉南按住她:“我去看看吧。” 蒲晉南走去灶房,在門外就喊了聲爹孃。 錢桂蘭堪堪恢復了些理智,瞪了眼葉祖楊,壓低聲音:“你別亂說話!” 葉祖楊不吭聲兒。 等蒲晉南走進來,錢桂蘭笑著問:“咋啦?晉南,吵著你們了?” “沒有。”蒲晉南否認得很快,“天就黑了,爹要不留下來住一晚?” 家裡睡覺的就兩間屋子。 蓋的一間新屋給蒲晉南當婚房。 老屋蒲陽伯自己住。 錢桂蘭來這邊後,蒲晉南迴去跟蒲陽伯睡,錢桂蘭和葉五月睡一屋。 葉祖楊要是留下來,就跟蒲陽伯他們湊合。 葉祖楊張嘴要說話,被錢桂蘭拽住。 錢桂蘭朝葉祖楊努了下嘴,眼神裡寫著他要是敢說留下來住試試看。 看向蒲晉南時,錢桂蘭又換上笑:“他不留,他準備回去了。” 蒲晉南想了想:“要不我騎腳踏車送爹回去吧?” “用不著,就隔壁村的事兒。” 蒲晉南點了點頭,他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只能留下一句::“有什麼事兒就叫我。” 看蒲晉南走了,錢桂蘭催著葉祖楊趕緊回去。 葉祖楊梗著脖子:“不……” 錢桂蘭抿唇:“俺也不留這兒了,俺回孃家去,你敢去俺孃家,看俺哥不打死你。” 錢桂蘭抬腳就要去收拾東西。 葉祖楊一看這也不行啊。 錢家人還不待見他呢。 女婿家好歹不會被趕出去。 葉祖楊手比腦子快,拉住了錢桂蘭:“桂蘭,俺不留了,俺想起來家裡還有事兒呢,俺回去了,得空再過來。” 說完他趕緊拿起自己帶來的衣裳溜了。 晚上睡覺時。 葉五月發現錢桂蘭心事重重,遲遲不入睡,問她:“娘,你是在想爹的事情嗎?” 錢桂蘭應了聲:“是啊。你說誰教你爹的?以前那腦子跟豬一樣,現在咋……” 葉五月笑笑:“或許是真心想讓您回家吧。” 錢桂蘭冷哼一聲:“你別說了,你肯定勸俺,誰勸都不好使兒,讓俺自己想。” …… 十二月眨眼就過完了。 日曆本換上新的。 1977年。 蘇玉禾看著那數字,免不了有些激動。 學生考完了期末試,蘇玉禾帶著試卷回家批改。 一月一日這天,蘇玉禾張羅著做個鐵鍋燉,叫上幾個人來吃。 江凜讓人弄了只大鵝,自己拿回來給砍好。 蘇玉禾跟葉雲淑準備好配菜,還弄了玉米麵餅和花捲。 大鵝燉到合適時,放酸菜土豆進去燉,鍋邊貼滿了玉米餅子,菜上面放了好些個花捲。 再燉了十幾分鍾,就可以吃了。 這種湊堆兒吃飯的,蘇玉禾必叫許雲。 許雲揹著孩子就過來了。 江凜跟鐵柱,端著大鍋進屋。 滿滿一個大鐵鍋,不用再炒別的菜了。 這鐵鍋燉,入味足,開啟鍋蓋,就是一股濃香。 鍋邊的玉米餅子還有菜上的花捲,葉雲淑拿了個大盆剷出來。 捏著餅子,就著吃鐵鍋燉。 嘎嘎香。 江小海吃的嘴巴都停不下來,好話不要錢地丟出來:“俺這輩子最牛逼的事兒,就是跟哥做事兒了!” 江凜沒說話,蘇玉禾笑了:“小海的嘴最甜,以後把你媳婦兒哄上天去。” 江小海嘻嘻笑:“俺媳婦上天不上天俺不知道,但是誰不知道俺哥把嫂子你寵上天了啊。” 蘇玉禾笑笑。 接著又說起蘇玉禾教書的事情。 許雲滿臉羨慕:“當老師是很多知青都搶著去的,工資多,也不用風吹日曬,玉禾現在學校放假了沒?” “放了。不過還沒出成績。三號正式放假吧。” “寒假挺長的吧?去年都等過完年了才開學呢。” 蘇玉禾笑了下:“是啊,過完年就差不多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