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在這地方,要出去就得先摒棄前嫌合作,昭昭忍耐著對殺身仇人的討厭,幫他擋住了那人偶。
她看著人偶的眼睛說:「我們自己換,我一定盯著他換好,很快就出去。」
人偶頓了頓,緩緩後退,與其他人偶一起出去了。
門被關上,門外人影重重,顯然,他們都在外面等著,想趁機逃走是不可能的。
昭昭轉過身來,拿起託盤上的喜服,這妖怪審美倒是好,喜服和原書裡寫的一樣適合荊沉玉,是很有質感的紅色,一點都不俗氣,還用波光粼粼的金線繡著精緻的流雲紋。
再看看腰封,上面更是用上等靈玉裝飾,想想它系在荊沉玉那有力勁瘦的腰身上是什麼畫面,昭昭都要為會玩的秘境妖鼓掌了。
這樣好的衣裳,這樣好的待遇,越是無可挑剔,越是讓荊沉玉感到屈辱吧。
昭昭抬頭一笑:「換上吧?」
她朝門口揚揚下巴:「你總要換的,他們給你換還不如自己換是不是?」
荊沉玉一動不動,眉目如畫的臉上凝著無限煩憂,應該是還在想那些人偶的事。
城中數不清的人偶都是百姓所化,可想而知這裡曾有多少無辜的性命被害,這樣的事他竟然今日才知道,原書裡他發現後非常自責,現在也是一樣。
昭昭都能感知到他那股強烈的內疚。
她有點不舒服,按了按心口,將衣服遞過去:「換上吧,你要是把妖除了,也算是為他們報仇了。」
她給他算著:「之後還可以找憫天宗的人幫忙超度一下,讓他們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荊沉玉望向她,聲音微啞道:「他們身上已經沒有魂魄了。」
他抬頭望向門的位置:「沒有魂魄,如何超度也不能再投胎。」
昭昭抿唇:「我知道,我這不是想讓你高興一點嗎?」
「本君高不高興,對你來說重要麼。」
昭昭一愣,荊沉玉卻未多解釋這句話,接過那喜服冷冷地看著,還是沒有要換的意思。
他可能是需要個臺階下?
畢竟是個不被強行帶上花轎就一直反抗的人。
昭昭想著,拎起自己那件說:「我先換,我給你打個提前量哈。」
她旁若無人地開始解衣帶,荊沉玉瞥見立刻轉開頭。
「住手!」他的聲音裡有來不及掩飾的慌張,「你不要這樣……」
他想說她不該當著男子的面如此隨意寬衣解帶,可剛轉過身就被她按住了肩膀。
「還是先給你換吧,你出去了我再換,這樣咱們就不用一起換了,想來哪怕都背著身換,你也會很介意的對吧?」
……句句在理,他想說的話都被憋了回去,荊沉玉僵著身子,染血的外袍隨著昭昭的動作而輕輕滑落,兩人靠近的畫面被燭火倒映在白紙格子窗上,綺麗曖昧。
一陣溫熱的風吹過,門外出現一個女子,她一身大紅喜服,妝容精緻,髮髻高綰,金色鳳冠襯得她牡丹般富貴美麗的臉越發嬌艷。
她白皙的手指撫過窗戶上的剪影,一臉猶疑道:「……今夜我是做新郎還是做新娘呢?」
她凝眸思索片刻,陶醉地笑道:「有了,一半一半吧。」
很快,她的身體開始變化,上身傲人的圍度屬於女子,身下優越的傢伙屬於男子。
「妥了。」
她……?
他?
它!
它滿意地笑起來。
第40章
荊沉玉很小的時候就自己穿衣梳頭了。
他不習慣有人伺候,連親生母親都不太親近,小小的人兒爬上梳妝凳,對著鏡子認真梳頭,將道士頭梳得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