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鳴鳶的頭七,亦是鳴鳶出殯的日子。
鳴鳶是以靖國細作被押的,她無法大肆鋪張地為鳴鳶下葬。便只能等入夜後悄悄送鳴鳶的靈柩出城安葬。
她能做的便是給鳴鳶備一副好棺材,一身好衣衫,和鳴鳶生前用過的東西。連墓碑都無法立一塊。
“夫人,這是在鳴鳶枕頭下發現的。是否一同收起來?”一名丫鬟拿著一個紅布包裹著的東西走到顧梓菡跟前道。
“交給我便是。”顧梓菡淡淡道。
丫鬟將東西交給顧梓菡,而後退下繼續忙去。
顧梓菡走到一旁圈椅坐下,攤開紅布,裡面包裹的是一個信封。上面寫著“菡夫人親啟”。
顧梓菡眉頭微蹙,開啟信封,拿出裡面的信函,鳴鳶的字跡映入眼裡。
——夫人,鳴鳶知道夫人從未信過鳴鳶。但是夫人對鳴鳶而言卻是誓死保護之人。鳴鳶為夫人所做一切無悔。另鳴鳶有一妹妹,如若夫人他日見她,請念其昔日情分照顧一二。於宜妃和呂榮,如若夫人替鳴鳶報以血仇,鳴鳶感激不盡。望夫人珍重。鳴鳶絕筆。
顧梓菡將手中的信函放到一旁的案几上。
鳴鳶的那句無悔卻如鞭一般打在心裡。
顧梓菡猛地起身向外走去。
 ;。。。 ; ; 花無涯淡淡一笑道:“夫人的聰慧當不可小覷。既然如此,今日我來的目的夫人當是知道?”
“你想讓我救鳴鳶。”顧梓菡淡淡道。
花無涯卻微微搖頭。
顧梓菡面露不解。
花無涯卻突然問道:“夫人被擒時可有懷疑過鳴鳶?”
“有。”不知花無涯為何如此問,顧梓菡毫不隱瞞道。
花無涯眼眸微暗,“鳴鳶為救夫人而入獄,夫人才打消了對鳴鳶的懷疑?”鳴鳶,你恐護錯了人。
顧梓菡搖了搖頭,“懷疑鳴鳶只是片刻。但我相信鳴鳶不會害我,但此事卻又的確和鳴鳶有關。所以,我想鳴鳶不過是當了他人的棋子而已。”鳴鳶是個謹慎之人,如若是他人將靖國的信函放入她院裡,鳴鳶當會發現的。
花無涯驚愕,而後一笑,“夫人果真是有顆七竅玲瓏之心。”鳴鳶,看來你是選對了人了。不過付出如此代價值得嗎?
顧梓菡看著花無涯問道:“如若我猜得不錯,害我之人亦是冷絕宮的人。”唯有如此才讓鳴鳶掉以輕心了。
花無涯再次驚愕,而後點頭承認道:“無心,她‘曾經’是冷絕宮之人。”
顧梓菡眼眸微眯,花無涯強調曾經二字,看來此事和冷絕宮無關。至於那叫無心的人為何要協同呂榮害自個她倒是不好奇。
一陣風而過,扶動顧梓菡披在身後的髮絲。
花無涯看著顧梓菡突然道:“我有個故事,菡夫人可有興趣聽?”
“你說。”顧梓菡道。
花無涯上前幾步而後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稍許道:“夜對於我們而言便是他人的白夜。我們從小被帶入冷絕宮,每個人都是啃著他人的骨頭而活下來的。可世上有幾人是想拿著刀為生的,但我們沒得選擇。”
顧梓菡靜靜地聽著花無涯的訴說。對冷絕宮她知道的並不多除了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但她還知道,沒有人是不想過安穩的日子的,除非逼不得已。花無涯和鳴鳶便是如此。
花無涯的聲音傳入耳中。
“鳴鳶和她妹妹進入冷絕宮時,一個五歲、一個只有三歲。她們的父母都是被靖國人殺的。五年前,鳴鳶被送入宮裡做為冷絕宮的細作。”
顧梓菡眼簾微低,鳴鳶應該不是第一個被絕殺宮送入宮裡的細作。但一個殺手組織為何會派細作入皇宮卻又值得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