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和廠衛以及順天府裡那些老練的管事頭目相似,低調周密
確認了面前的年輕人是趙進,那麼其他年輕人想必就是小八義了,想起先前自家的種種做派,崔太監一時間也有些羞刀難入鞘,不過這崔文升應對的倒也從容,當即乾笑了兩聲說道:“還真是出人意料。”
說完這句,就在預備好的座位上坐下,屋中桌椅佈置也是古怪,按說這招安對談,理應將朝廷派來的使者安排在上座,可這屋子裡卻擺著一張長桌,雙方相對而坐,虧得是座位一般高矮,若是高度不一樣,崔太監少不得又要發作,覺得對方擺出公堂審案的架勢,對朝廷來人是大大的侮辱。
“崔公公請坐,我這裡一切簡單,沒什麼招待,還請崔公公見諒。”趙進客氣的說了句。
“還真是簡單的很,咱家都以為這是慢待了。”崔文升怒火未消,語帶譏刺的回答,他能看到對方有幾人在皺眉頭,既然肯談,那麼讓對方心浮氣躁一點也不是壞事,但讓崔文升失望的是,趙進沒有被這話影響。
趙進沒有任何虛文客套,開門見山的說道:“自從王家叔父被抓,咱們彼此耽誤了太多工夫,還是儘快進入正題的好,我徐州百姓激於義憤,攔阻漕運鳴冤,想讓朝廷知道幾件事,一個是王家叔父是被冤屈的,請朝廷諸公體察冤情,儘快放人出獄,這個朝廷已經做到了。”
大內和地方上沉浮多年,經歷過風風雨雨,崔太監向來自認涵養和城府都不差,可聽對方自然無比的講這些話,還是忍不住心中怒氣,你們是徐州的亂臣賊子,怎麼就能這麼理直氣壯,一個徐州知州才不過從五品,而你們只是無品無級的小民百姓,怎麼就把自己和朝廷放在平等的地位上,而且面前這年輕人說這些的時候,並無一絲囂張跋扈的神情,滿臉自若,好像理應如此,這讓崔太監更是怒火中燒。
“王友山已經被放出來了,人已經到了徐州,這難道還不夠嗎?怎麼運河還在斷著?”崔文升冷笑著反問說道。
“這次百姓們聚眾鳴冤,不僅僅是王家叔父的冤情,也有朝廷幾次妄動刀兵,徐州以及周邊各處驚擾不安,民不聊生的緣故,所以希望朝廷從今以後,在徐州、淮安府、鳳陽府的宿州,山東單縣、魚臺、滕縣、嶧縣、郯城,河南歸德府,以及山東、河南、南直隸三省交界之處方圓五十里,不要妄動刀兵,不要亂收苛捐雜稅”
“你們你們這是想讓朝廷割地嗎?”太監崔文升勃然變色,拍案而起,滿臉都是激動神情。
他注意到屋中坐著的幾人,趙進神色如常,那胖大穩重的年輕人則是淡然安坐,而那位先前反問的剽悍青壯嘴角掛著冷笑,坐在趙進右首的那個讀書人模樣的年輕士子臉上則是頗為古怪,似乎尷尬和苦笑兼而有之,至於那個右首第二位的矮個子,則是盯著崔文升看,似乎在觀察他的表情。
“你們可知道,本朝以兩宋為鑑,絕不和議,誓不割地,你們不過取得小勝就如此猖狂,真想要和朝廷抗衡到底?真想要在朝廷大軍面前化為粉碎嗎?”崔文升聲色俱厲的說道。
“崔公公,您來這邊是為了招撫我等,這割地是怎麼講?”那年輕士子緩聲問道,他應該是王家獨子王兆靖。
“不許朝廷妄動刀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有大明地方不能放置大明兵馬的道理,不許朝廷收取苛捐雜稅,皇糧國稅那是天經地義的道理,不繳納國稅,那這裡還是大明之地嗎?不設兵馬,不繳納稅賦,你們是要將這邊變成自家的地盤嗎?”他這邊激動說完,那邊趙進卻是搖頭笑了。
王兆靖也是搖頭,臉上卻沒有笑容,只是陳述說道:“崔公公,我家大哥說不要妄動刀兵,不是說不設官家駐軍,說不要亂收苛捐雜稅,不是說不讓收稅,崔公公莫要自行發揮揣測。”
太監崔文升深吸了幾口氣,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