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總會有大筆的財富被隱沒住,過去也沒有多少人會一直被下死力追究,總還留著一點點的體面,可如今朝廷連這個體面都不想講了,可見窘迫到了什麼地步。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為自己辯解了一下,“不過,咱家這麼多年,也並非把眼睛都放在了那珍寶珠玉上面,更不是一心只想著積斂財貨,只是這官場多年積習體例在此,也不是人人都能如楊閣老這般清正的。”
“魏公公請放心吧,在下自然知道。”雖然本人算得上是極其清廉的人,但是楊漣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明白官場上的那些規矩呢。
“另外,我的那些下屬和臂助,有些你們定然是不能饒了的,下獄抄家不足為奇,可是其他人只是有小過而已……”眼見楊漣態度如此良好,政治家的本能和對曾經下屬們的關心讓魏忠賢繼續討價還價了的,“還請閣老酌情饒恕他們一二。”
“這個即使公公不說,在下也會如此做的。”楊漣點頭答應了下來。
似乎是怕魏忠賢不信,他又解釋了一句。
“如今時勢這麼艱難,正是用人之際,如果妄興大獄的話,恐怕更加是動搖國本……哪怕是為國事計,在下也不會忙於清算。”
魏忠賢看著楊漣的表態,最後點了點頭。
“楊閣老,我信你!我今天就會為你們寫好的,不會耽誤了時辰!”
“那就有勞魏公公了……”眼見魏忠賢都答應了下來,楊漣抬起手來向他抱了抱拳,“在下告辭。”
天已經接近要黑了,魏忠賢仍舊站在庭前,看著寒風當中楊漣遠去的背影。
在寒風當中,他昂首挺胸目視前方,好像不屈於任何逆境一樣。
這種事本不用他親自來說的,交代一下就行,肯親來,楊漣已經給了他很多尊重了。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當了家,他才知道柴米有多貴,才知道自己當時是多麼難……
只是,其他人呢?他們會不會和楊漣一樣以國事為重?
答案不言自明。
算了,現在想那麼多還有什麼意義?自有他們去謀劃唄!
魏忠賢嘴上露出了苦澀的笑。
“萬歲爺啊,大明總歸不是亡在我們手裡的啊!”他自言自語,然後走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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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漣在魏忠賢府上見了他幾天之後,秋日的蕭瑟寒風仍在京城當中四處掃蕩,讓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都冷清了不少。
“這天還真冷得邪門兒了!”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小旗齊望,瑟縮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沿著青石小巷之間穿行,來到了一幢民居前。
他是一個年輕人,面孔已經脫去了少年的稚嫩但還留著幾分英氣,身體因為長期的武藝鍛鍊顯得十分結實,雖然身上穿著一身寬大的袍服,但是那種年輕人特有的衝勁還是顯露了出來。
大門是柏木做的,已經裂痕累累,就像是樹皮一樣,門上還扣著兩個鐵環。門的正面凹陷進去,好像被時光染上了烏黑的顏色一樣。
他拿起鐵環,輕輕地敲了敲門。
“三叔?三叔?”
沒有迴音,但是門也沒有鎖。
齊望沒有猶豫,直接把門就推開了,走了進去。
從敞開的大門望進去,是一個相當小的庭院,院子裡面就是一棟小宅。宅門前撐著臺階的石階有幾處已經斷裂,有些地方好象由於磨蹭而變得發亮。那下面過去是家犬棲身的小窩,如今只剩下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坑洞。石質的地面已經離縫,石縫中長著野草和青苔,臺階的石級上也是如此。風在這個小宅院當中四處遊蕩,好像發出了輕輕的嗚咽聲。
整個宅院看不出多少有人打理的痕跡,就好像已經被人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