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扣只留最強的戰士瓜分與佔有這世界僅存的微薄資源。
強大的生存壓力讓這個種族的行化與選擇度遠遠高於初元人族,魔族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必須成為強者。必須不分晝夜地戰鬥。讓物競天則的自然法則如高速運轉的機械在貧瘠的大地上一次又一次碾壓而過。
她因此聽到了從遠古到末日一直吹拂在魔族大陸上那荒涼的行軍號角聲。
生為戰,死亦為戰!
戰!戰!戰!
雖然妖嬈仍不能原諒魔族對初元的入侵與無情引入千萬年戰火的不負責任行為,但做為一個熱愛家園與故土的人類,她卻在更高的意境上理解了魔族的生存法則。
那就是一個字……戰!
十年……
納多多的左臂完全蛻鱗生肌,天生的戰血甦醒,即使沒有一個合格的引路者教導,他依舊毫無疑問地成為同輩中戰力卓越者。
此時,通天神柱,找到了六十九枚。
二十年……
通天神柱找到七十五枚,三個尋夢者的足跡踏遍魔族五湖四海,從漫漫黃沙到劇毒沼澤,從極地冰山到烈焰熔岩。風餐露宿,老亞姆已經老得背脊佝僂,但依舊靠雙手柺杖支援著自己前進的身體。
在這二十年間,妖嬈很少與老亞姆說話,因為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老亞姆也再沒展現出他們初見時的那份神威。
只是一日在納多多離開的時候,妖嬈才坐到眉頭不展開的老亞姆身旁。
“第七十五枚了,亞姆已經發現了什麼嗎?”
妖嬈毫無芥蒂地挨著老瞎子做下,一邊輕輕問道,一邊想用手指抹平他皺紋叢生的額頭。但她伸出的手指依舊透過了老亞姆的身體。
在二十年間,妖嬈對老亞姆的態度已經由不屑之情漸漸轉為尊敬。
因為無論他的夢想有多麼滑稽可笑,一個瞎眼的老魔族能為自己的夢想犧牲所有,二十年後一如往昔的堅定。單是這一點,都令她動容。
他是一位為夢想而生的偉大魔族。
更何況盲眼的老亞姆雖然半點戰鬥經驗都沒有,但他有著令妖嬈意外的睿智頭腦,拋開那些猥瑣的,無恥的小念頭……是他教會納多多如何思考如何在絕境中依舊堅強不屈地戰鬥。
妖嬈有時也會聆聽他的教誨,感覺到自己的心境在老亞姆皺巴巴的老臉下,慢慢變得……平和。
平和不是一種懦弱,而是一種難以堪破的意境。就像水,它為這世界上最低微的存在,可是沒有任何物品能像水一樣柔軟而從不折斷,恢弘而毫不張揚。
這是老亞姆在二十年間教給妖嬈與納多多的天道。
因為納多多實力的加強,這些年來瘦小的老亞姆也吃得膘肥體壯,一臉紅光,雖然死亡離他越來越近,但妖嬈可以在他臉上看出一種超越死亡的力量。
老亞姆此時自然此時聽不到妖嬈的聲音,他只是深深地皺著眉頭,用一把小鐵劍不停於地面書就那些早已烙印在心中的古人族符紋,以老亞姆的知識閱歷,妖嬈相信老亞姆一定發現了什麼與他興奮初衷相悖的東西。
在妖嬈輕軟的訊問聲中,老亞姆的背越發佝僂起來。
關於八十八枚通天神柱妖嬈自己有無數種猜測,但她並不急於知道,因為這場旅程的最後,時光會告訴她真相。
三十年……
石柱八十一枚,都隱藏在魔族世界最險惡的地域中。
撲通一聲。重物倒地。
“亞姆!亞姆!”
納多多急急呼喚,而老亞姆已經坐在地上站不起來,臉上的表情帶著掙扎。陽壽快到,身體衰竭得不像樣子,如果沒有強壯的納多多的保護,這瞎眼的老魔人只怕已經化為貧瘠世界的一捧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