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一個不穩向後退了幾步,狄斯揚一下子伸手扶住了她。
狄斯揚目光一沉,“康醫生,那杯水有問題嗎?”
康莊點了點頭,“是的,那杯水裡生半夏的含量很高,如果是一整杯水的話,足以讓吳笛永遠的失去聲音,現在不確定的是吳笛到底喝了多少,如果喝得少的話,或者還有一線希望。”
狄斯揚的心裡湧起一陣怒氣,“這是誰幹的,真的是好大的膽子,連我狄斯揚的朋友也敢動!如果要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花落半晌沒有說話,她想起了魅兒遭到神秘人襲擊的事情,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麼聯絡,為什麼他們都恰巧在這幾天出了事?但就目前看來,這應該只是一個巧合,畢竟魅兒和吳笛並沒有什麼交集。
花落的眉頭緊鎖,臉上蒙上一層憂愁,眼下曙風和紫槐都在忙魅兒的事情,他們是抽不開身了,若在以前,或者她會去找葉曜天,但是現在,她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再去求他。
看來,這次只能由她親自調查了,她絕對不能讓吳笛這麼白白的失去聲音,她失去過雙手,她明白這種感受,如果吳笛知道了他的情況,那麼在他的心裡一定生不如死。
花落突然一把抓住了康莊的手臂,“康莊,我求求你,全力以赴的救他,錢不是問題,他是靈魂歌者,他不能沒有聲音,沒有人能承受得了這麼大的打擊,請你一定要救救他。”
康莊說:“大小姐,這話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盡力,我個人也很同情吳笛,我現在馬上就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解救的辦法,只要有哪怕是一點點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
花落重重的點了點頭,“嗯。那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去看看他?”
“他現在已經被轉到普通病房了,你們隨時可以過去,但是現在他應該已經睡著了。”
花落和狄斯揚向康莊道了謝,然後就來到了吳笛的病房前。
梵竼一臉陰鬱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他抬頭看著天花板,不知在想著什麼。
梵竼看到花落和狄斯揚後便站了起來,雖然出事的是吳笛,但是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這一次,他依舊用了梵高的名言,來表達了他的感受,“痛苦,便是人生。我原來是一個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人,你們知道嗎?遇到你們幾個之前我是沒有朋友的,我的人生只有繪畫,我覺得我周圍的人都不理解我,他們看到的只有世俗,只有我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只有畫,才是懂我的。可能因為我們都是萬里挑一的特優生的關係吧,我才第一次有了親近別人的想法,不是因為我瞧不起其他人,不是我認為特優生有多麼了不起,而是我覺得你們或許跟我一樣,會理解別人理解不了的東西。你們也知道的,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和別人溝通,只能把自己偽裝在梵高的名言裡。可是直到吳笛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才發現,我也會難過,我也會心痛,我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真的希望吳笛能夠快點好起來,好,起來……”
說到最後,梵竼竟有些泣不成聲,這大概是他這輩子說得最多的一次話,他也清楚的知道,失去聲音對吳笛意味著什麼,他能感受到那種痛,也因此而害怕,如果有一天,他無法再拿起畫筆,那麼他活著,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剛才一直強忍著的花落終於忍不住了,她的眼淚決堤,她一下子衝了過去,抱住了梵竼,兩個人哭得不能自已。
花落的心裡特別能理解梵竼的感受,她不同,十八歲的身體裡住著二十八歲的靈魂,十年,她經歷了太多,也懂得更多,可是梵竼和她不一樣,衝其量他也只是個剛剛成年的人而已,經歷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讓他不恐慌,不崩潰。
“梵竼,吳笛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不會讓他失去聲音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