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行塞了亂麻一片,擠擠挨挨地。十分痛苦。
景天帝在他身前略略站定。忽然又身形一晃,走過他身邊。站到了他的身側。
春山低頭,望見夕照透過殿門傳進來,照的君王的身影長長,拖延好大一片陰影,壓得他眼前發黑。
“你不說話,朕可就當你同意了。”景天帝說。
春山身子一抖,立刻轉身:“皇兄!”
景天帝略略轉頭,含笑看他:“怎麼,可有話說?”
春山望著他深沉雙眸,黑白分明的龍睛背後,顯而易見藏著莫名的波瀾,他對上這兄長兼帝王的而眼睛,竟情不自禁地覺得一股寒意自他身上透出,將他籠罩包圍在內,差些些便打一個寒顫。
“皇兄,”春山略略低頭,避開君王的目光注視,將心一橫說道,“漠北距離皇都,一來一去起碼都要半個多將近一月時日,若是代替天子巡邊,大小事務,恐怕起碼要拖延幾個月,皇兄,臣弟自小沒有離開過皇都,沒離開過皇兄身邊……”
聲音逐漸地低了下去,隱約帶一絲顫抖,如懼怕。
“朕知道,”景天帝嘆了一聲,慢慢伸手,按在了春山肩頭,輕輕地用力,“朕知道你心底所想,你不願離了朕身邊是不是,朕心底何嘗想你離開?你畢竟也是朕唯一地骨肉兄弟,然而,玉不琢,不成器,總讓你在皇都之中荒廢時日,到何時才是個頭?索性硬下心腸將你推出去,歷練一番也是好地。嗯……危險是絕對不會有的,漠北條件雖艱苦,只是給你一個經歷的環境罷了,你也不要心生寒意,你是皇族血脈,骨子裡也不是吃不了苦的性兒,何況,又不是讓你永遠呆在那裡,不用擔心,大概……左右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現在想想是很長,然而說短也是極短,一眨眼便過了,乖,領命了吧。”
春山的心如被硬生生地浸入了冰水之中,他不過是說了小小几句,便立刻換來他如此的長篇大論,縝密分析,竟將他的退路都堵得死死的。
軍國大事在前,何其緊要正經。他可以在景天帝跟前打打親情牌,說自己吃不得苦來推脫,然而……然而心底他最怕的那件事……又怎麼能說出口來?
厚著臉皮又說:“皇兄,臣弟……臣弟最近身體不是很好,更何況代天子巡邊,需要選一個德高望重或者位高權重地極有資歷的臣子才是,臣弟向來荒唐,冒冒然出外地話,恐怕會導致人心不服,有礙皇兄威名。”只好迂迴地試圖推辭。
不料景天帝卻彷彿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颯然一笑:“你這傢伙,你是朕的親生胞弟,堂堂的昭王殿下,就算是什麼事都不做一句話不吭,出外一站,難道還有誰人敢說閒話?想太多了罷。話說……平日裡來你不是挺好勝而不甘寂寞的麼?怎麼這次卻又如此萎縮?”
他雙眸如電,果然氣勢。
“皇兄,”春山心底有苦難言,情知絕對不能說出他心底所想的不能去的真正理由,一出口,龍顏大怒那肯定是不在話下,事到臨頭,只好將汙名抗在自己肩上,見景天帝這麼說,順勢愁眉苦臉地哀求,“皇兄你也知道漠北苦寒,臣弟自小養尊處優,怎麼能去那種地方,臣弟只想跟在皇兄身邊,哪裡都不去,……”他說著,伸出手來拉住景天帝的袖子,說,“哥哥,你別讓弟弟去那種地方,好不好?”
堂堂大男兒,堂堂昭王爺,差點兒就落下淚來。
“你你你……這是什麼混賬話,”景天帝看了他一會,笑罵說,“朕真是不能嬌縱你了,慣得你越發不成器,難道你一輩子都要在這皇城內不出一步?你又不是三歲的孩兒了,”他搖搖頭,“罷了,你無須再說,此事朕已經決定,詔書都草擬好了,你回府準備去吧,明日上朝,便會當庭宣告,你好好地準備下,若無意外,三日後啟程。”
他說著,推開春山袖子,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