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恨他竟如此自甘墮落。可恨歸恨,鬼使神差地去皇帝面前給他求情,其實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果然她的日子過得太無聊。
打他那一巴掌,痛的她的手心麻麻的,可是心頭的痛卻更加倍,竟哭了,望著他詫異的眼神。那呆子。
後來便常常見到他,裝作不在意路過她地殿門,她也裝作沒看見他,偷偷斜眼去看,不小心對上目光,都是臉頰一抹緋紅。
他真是武功高強啊,她想。不過就算他武功再高強,她換衣裳時候,殿外那棵大樹上的異動那麼強烈,難道當她是聾子跟瞎子麼……起初差點喚侍衛,後來看到那隱隱的一抹雪白才……
雖然不承認,但是她地心情是好了很多了,一種不能對人說的歡喜。
沒人的時候會偷偷地笑。
她自小閨閣教育,十分嚴謹,若是嫁了個尋常官員,過的也只是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可是不料想,先遇到採花賊,驚心動魄生死一線,後入了宮,被皇帝冷落兩年,再嚴謹平靜的心,未免也有些波動,可仍舊自持的厲害。
他何嘗不是如此?他是皇帝的侍衛,也是皇帝的好朋友,而她是皇帝地貴妃,他也知道的……他又怎麼能正大光明的同她……
他們之間沒有未來的。
於是,都心知肚明。
可是,忍不住。
雖然沒有希望,但是能看到彼此,好像就有些隱秘的小歡喜,引發隱秘的小希望。
所以,聽說他跟寶尚宮……從而被皇帝當場捉住,下了大牢不日處斬之後,她實在是失去主張了。
當聽說下手的是自己的宮人,而且是為了她好的時候,她差點是瘋了。
她害了他,竟害了他。
她地救命恩人,她的……光。
她不顧一切,甚至承認事情是她做的,想救他。
然而他卻死了?怎麼可能。
她還記得好多好多有關他的事啊,好多好多。
真的。
他怎麼可以就死了。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呢。
她都準備好了,如果兩個人能一直這樣兩兩相望,到死的那一天,她一定要告訴他,這些,那些……
而他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
實在太壞了。竟比她早一步。
蘇盛靠在柱子上,面如死灰,毫無血色。
半晌,她拔腿。晃晃悠悠,走到那一群議論紛紛的宮人跟前。
宮人們說的起勁,等她走近了才發現,急忙行禮。
蘇盛眼睛直勾勾的,問:“平安殿在哪裡?”
幾個宮人結結巴巴,有人鼓足勇氣。說:“回貴妃娘娘,在,在那邊……”伸手指了指。
蘇盛轉頭,向著那邊走去,先是一步步地走,後來就大步地跑了起來,跑的真是儀態全無啊,跑著跑著差點跌倒,鞋子飛了一隻。她索性將另一隻脫下來扔在一邊,光著腳飛奔。
看地幾個宮人目瞪口呆。
若是不認識她,怎樣也想不到那是太師府出來的大小姐。而只是個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毫無禮節的野丫頭吧。
幾個宮人面面相覷:“那不是停屍的地方麼……聽說寧護衛的屍體就在那裡呢……”
“貴妃娘娘是不是中邪了啊?”
“真是太嚇人了。”她們說。
只有其中一個宮人,望著蘇盛離去地方向,悄悄地退後,走了。
正是剛才眉飛色舞先說起寧子詹死了的那個。沒睜眼,就聽到溫柔的低聲呼喚。
她答應了一聲,慢慢地睜開眼睛,果然望見那個人略帶焦急的樣子,正極靠近地盯著她。眼睛顯得特別大特別亮,她簡直都能看到裡面的那個小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