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齋點頭道:“是呀……家家都一樣,我家那邊也是二百來口子呢。”
顧昭道:“養卒兵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我遷丁司下面也有些進項,可攤面大了,人員難免不足正,為這事兒我也不少發愁,每每想起,夜不能寐。”
李齋心裡頓時罵娘了,打有了遷丁司,吏部一再的想派人進入,幾乎是每年有選送官員,每年都被顧昭拒了。如今管著吏部的夏侯大人,跟顧家還是世交呢,他都送不進去人,顧昭就認刀筆司出來的刀筆吏,正八百科舉出身的官員他是一概不用。這事兒聖上都沒法子,大太傅倒是沒說什麼。
顧昭不管李齋怎麼想,就只在那裡數著指頭細細嘮叨:“這幾年,凹民修的道路越來越廣,眼見著這就要跟甘州接通了,哎,如今咱大梁也是有管道的了。”
李齋笑笑道:“顧大人高瞻遠矚,為民尋找活路,三十六郡如今道路四通八達,顧大人恩惠萬民那!以往我也是不相信的,誰能想到,這才沒幾年,這大道就完成了,以前驛站快馬送急報,打你家五哥那邊至上京是一個半月,如今十五天就差不多了,這有道跟沒道,那可大不相同的。”
顧昭一笑:“李將軍也不要捧我,你們兵部過道如今還打著欠條呢!”
李齋頓時臉色漲紅:“那不是……公事兒嗎?”
顧昭失笑:“我也不追你的帳,你那賬本連著我老哥哥們,我是誰家也要不來的!算了,我不去想了,如今呢,這道是修成了,可五十里的新驛站卻沒有兵卒可用,李將軍不知你那手下可有能幹活的兵卒?”
李齋呆了一下,抬頭問顧昭:“你的意思?哦,許多呢,獨臂的,瞎一隻眼睛,斷腿的,這些腦袋都清醒,又沒傻了,只是幹不得重活罷了。”
顧昭用手彈彈床梆子道:“官辦驛站,咱是不敢擠人家買賣的,自古不健全的人,也不能驚了貴人。在我看來,什麼狗屁貴人皆是一堆不通人情的傻哈哈兒。”
李奇連連點頭,很是認同,他哥哥在下面踢了他一腳。
顧昭繼續道:“給殘卒找媳婦兒呢,我這裡是不做這等媒的,誰家骨肉不想給個好人戶。攤派的也好,買來的也好,此事萬萬不可。將心比心,我有閨女也想找好女婿不是?兩位將軍知道,我遷丁司有五十里一座的收費驛站。如今各站雖簡陋還在建設,不過也差不多了。
你們算算,一家驛站一個站主,兩個管事,兩個夥計,一個馬房小吏,一個廚房廚子,還有道路邊收費的賬房雜役,零零碎碎算下來,一個驛站如今要用十二到二十人。”
李齋點點頭,仿若明白了什麼,不由得他眼睛閃著光的看著顧昭,這顧家的顧老七,當得大梁第一能臣,這話的的確確不是大太傅白誇獎的呢。
顧昭衝著李齋很誠懇的一笑道:“李將軍,咱與其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那新開的驛站後面皆有水源田畝,不妨咱就將那些殘卒分到那廂可好?健全的咱能丟出去,這不全的,國家當養一輩子!這丟出去隨他們自生自滅可就不仁義了,對嗎?不若給個小官,叫他們去當管事吧!一來每月有個進項。二來分封的田畝就在他驛站後面,如此也算有家有業,如此便姻緣天定,由他們自主成婚如何?”
這太可以了,在沒有比這個好的辦法了。能為這些可憐的殘疾兵卒考慮的那麼長遠,顧昭可謂是煞費苦心。李齋跟李奇心下佩服,又是一通感激不提,只說,天近響午,他們也不好意思留飯,便各自帶著好訊息去了。
顧昭約莫著他們出了院子,這才對身後道:“李齋這人不錯。”
阿潤低低笑著,從房間後面慢慢轉出道:“他自是不錯,將才嗎……他還真不算好的,兵事上他不如你三哥,不如你五哥,可是若說心腸他卻是個最軟的。我就看中他這份仁義心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