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自然要當好下手,因此收禮上檔忙的不可開交,轉眼著,半上午過去了,他爹來回問了四五次平洲巷子那廂可來人沒有?顧允升心說,阿父你自己在門口迎客,如何總是問我。想是這般想的,可是他卻只能回一句道:“阿父莫急,不是外人在理在情,也定是該來的!怕是咱家今日熱鬧,攔在巷子外也未可知。”
就這般,心裡玄玄乎乎的等了許久,那邊終於有人唱名,先是溪南顧氏四門上的允克大爺來了,接著,又有大府上的禮來了,可大府人竟一個沒到。
顧允升見他阿父臉色不好,忙拉住陶若家的先給了打賞,陶若謝了,這才解釋道:“大少爺莫怪,如今家中三爺去了,他與您家老爺同輩份,因此家裡便怕衝撞了老太太的好日子,這不是,昨晚上大奶奶親自入庫尋的上等玉桃給老太太添喜。來的時候我們奶奶說了,等咱家過了孝期,親自與老太太來賠禮。”
原不過是一個庶子,卻不想那邊真真的守禮了。顧允升聞言面色一紅,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跟阿父交代的好。
顧氏兩家雖然早就翻了臉,可是面子上卻都要過得去,這是禮數,因此話總要說圓潤了,兩相好才是好的。老公爺那邊來不得人,可是如今天近開席時分,如何七太爺卻不來?若是今日是顧茂敏自己的大壽便罷了,他一個晚輩兒。
可是今日老祖宗與顧昭算同輩兒的。因此,這孩子也是急了,便又問陶若道:“那你家七太爺呢?”
陶若心裡不耐,卻依舊不顯露出來,笑著道:“大爺問的有趣,小的是國公府的管家,如何知道郡公府的事情?”
正說著,那邊有人叫道:“大爺!平洲郡公府的七叔爺爺到了。”
顧昭被人扶著下了車,看著面前咕嚕嚕跪了一地的腦袋,不由仰天翻了個白眼,心裡罵道:尼瑪的,怎麼轉眼掉出來三十多個大侄孫兒出來?
心裡罵著,還只能笑眯眯的。這邊的老太太,就怎麼說,那也真是要叫嫂子的。於情於理,他都得來。
這幾年,平洲溪北顧氏的日子不好過,不過這邊倒也沒特別討厭,雖然分宗那會子十分搗亂,早年做的骯髒事兒更是氣的人牙癢癢。可是,若是反過來,那般天下大亂,那任族長敢留他祖宗的骸骨。後來哭著喊著不分宗也是為了家中子弟可以得到惠及。
哎!古代就這點不好,虛偽的很,心裡恨不得拿板磚把對方拍死,禮數卻半點不能差。因此,他家老祖宗過壽,顧巖不到,作為代表,顧昭是必然要來的。
換了從前哥哥身體好的時候,顧昭才懶得管這些,可是如今,上京也就他一個長輩可以代表溪南顧來賀壽了。
看著腳下的一堆兒大侄兒侄孫給他請安,顧昭心裡嘆息,臉上卻親切無比,用手虛扶了笑道:“都趕緊起來!也不是外人,忒多禮了,起來吧……你們看我素日也不愛應酬,如今自家人竟都不知道哪個是哪個了。”
顧茂敏心中最大的石頭,總算是安了下來,顧昭再不來,他都要哭了。他家辦這般大的事情,不過就是想借一下溪南顧氏的臉面,在犄角旮旯給族中的孩子,找一碗飯吃。若是今日顧巖,顧昭都不到,明日起,家中的子弟,怕是真是沒有活路了。如今處事誰看才幹?都只看臉面人情罷了。
緊跑幾步,顧茂敏跑過來,深深地拱手鞠禮。
他心裡的滋味顧昭不知,可是這一躬卻是含著溪北顧氏所有人的恥辱。一時間,一股奇怪的氣氛在空氣中流轉,許多族中子弟不忍相看,只能側過臉去。
“給七叔叔請安,大熱天的,七叔叔快請屋裡去。”
站在那一頭的顧允升便再也不忍看自己的父親,他左右看看沒人,便縮到一邊伸出袖子擦拭一下眼淚,心裡告誡自己,可不能哭,若哭了,全族的心血都被自己連累了。待他縮排角落